二人复又低头,须臾有一人先回道:“大郎君吩咐过,若有机会出手,要我们取你性命。我们俩以为……以为,跟着大郎君前途未卜,倒不如……”
未等他说完,赵恂已是冷笑出声:“呵,这是要做墙头草啊。杀了吧。”
陈启一怔,挥手命护卫动手。
二人大惊,涨红了脸急切辩道:“郎君,我们是诚心效忠于你的,你不想知道大郎君的打算吗?”
赵恂已经背着手走了。
“郎君,郎君……大郎君发下话,绝不容你活着回到秦州,一路上安排了无数人埋伏。我们清楚他们的安排,必能保护郎君一路平安……我们还有证据,证明先前郎君在战场上受伤,是大郎君令人做的……”
二人慌乱得高声大喊,额头上冷汗淋漓。
赵恂立定。
陈启会意,忙问道:“什么证据?”
其中那个个子略矮的抬头飞快得扫了他一眼,才低声说道:“那箭,是,是我射的。论箭术,整个秦州怕是无人能与我相提并论,是以大郎君将此重任交托于我。
我记得很清楚,那一箭射得非常稳,直中郎君心脉,按理而言,郎君绝无生还之理。
可是后来,郎君居然醒过来了……大郎君认为是我手下留情,疑心了我好一段时日。若不是高先生推算出郎君命不该绝,大郎君怕是从此不会再重用我了。也因此,我觉着留在大郎君身边,前途渺茫……”
陈启见赵恂点了点头,便上前给二人松绑。
“你们当没发生过今日之事,依照大郎君的安排继续行事吧。”春风里,赵恂的嗓音沙哑低沉,自有一股威严迫人之气。
二人欣喜不已,他们明白,这是郎君接纳他们了。
磕头认主之后,二人才退下,如前一般做出暗暗跟踪之举。
“郎君相信他们的话吗?”陈启犹豫了一下。
赵恂翻身上马,面色和缓了些,嗤笑道:“大郎最大的优点便是极擅邀买人心,他的手下,会叛变的屈指可数。
你以为,这么巧,他派来的两个先锋都早有叛变之心……随便诈他一下,就吓得什么都往外倒。大郎那么个谨慎小心谋定而后动的性子,会用他们吗?”
陈启听得如释重负,不由傻笑道:“我说呢,这两人的话听得我心里怪怪的不对味,原来是这么回事。那郎君以为,他们是谁派来的人,或者说他们假装叛变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周边熟悉的甜蜜环境让赵恂心情大好,他朗声笑道,“我也不知道,但你肯定知道。”
“我?”陈启越发愣怔了,疑惑得指了指自己。
赵恂见他变得这么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骂道:“你不会派人去反追踪他们啊!你以为我放了他们,是嫌自己日子太好过了不成?”
“啊?”陈启亦是忍不住大笑起来,自己真是夜里没睡好,这点小事都反应不过来。
其后的路上,确实出现过两批人对赵恂下手,但不过小打小闹而已,根本不可能伤他分毫。
这一点,想必派他们来的人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