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柏茂送药进来,碗一放就溜了,还把要跟进来服侍的韵姜给带了出去。
望着紧闭的房门,苏桐无奈得抚额。
炭火烧得并不很热,她的秀发里却布满了细细的香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将赵恂勉强半扶起,又往他身后塞了个暗纹团花大迎枕。
做这个动作时,两人的身体不得不贴得特别紧……隔着几层衣料,依然能清楚感觉到对方肌肤灼烫的温度。
苏桐强逼自己把他当作一个单纯负伤的朋友,双颊还是控制不住得越来越红,胜过夏日最迤逦的晚霞。
她暗暗舒气,恰听赵恂含笑嘟囔“显见得是没伺候过人……”
她只好假作没听见。
赵恂的背上隐隐作痛,表面上半点不显,还不忘调笑一二:“想不到受伤之后竟然还有这等好处,连伤口好似都不痛了。”
这个人,实在太不正经了!
苏桐恨恨斜睨他一眼,嘴里嗔道:“吃你的药吧!”
她说着,一面从茶几上端过药碗,摸着似乎不烫了,才递给赵恂。
赵恂只不接,可怜巴巴道:“我受伤了,郎中嘱咐过不要轻易动的,难道你打算让我自己服药?那我还是不吃了,免得回头再被郎中骂不遵医嘱,活该不好。”
他那多情的桃花眼里,此刻尽是明亮摄人的光芒。
“好……好……”苏桐被噎得无话可说,只得亲自喂到他唇边。
心下暗自思量,这人为了安她的心,不顾这么重的伤路远迢迢赶回来,确实是一片实心实意。她何苦扭捏,好歹等他伤好了再说吧。
夕阳的余辉透过纱窗,正好落在她身上,整个人仿佛被镀上一层暖暖的金光。往日里那种大家闺秀的端庄气度被稀释了些许,更添一份柔媚娇羞之态。
赵恂慢慢服药,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
那时她给他喂药,对他的关心毫不加掩饰,令他只觉分外撩人,几乎无心养伤。
屋里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苏桐的手抖了抖,不小心洒了几点药汁出来。雪白的中衣上很快晕染开一团黑乎乎的药渍,尤其醒目。
苏桐忙放下碗,掏出帕子与他轻轻擦拭。
鬓旁的几撂碎发垂落下来,悠悠拂过赵恂唇畔,他的心跟着一紧,不由抓住苏桐的手腕,低低叹道:“念念,我们从头开始,好吗?”
从头开始?
苏桐一直拒绝思考往后的问题,这会令她痛苦。
然而,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明白……痛苦的缘由便是她的心摇摆不定。她舍不得庭初,放不下他们之间甜蜜的过往;她又不忍辜负赵恂,或者说,她已不能如起初那般坚决拒绝他。
触到他满是期待的眼神,决绝的话语就被哽在了嗓子眼里,说不出口。
她甚至不敢与他对视。
她怕自己会沦陷在他深情的凝视里,无力自拔。
赵恂自不会放过她,他的右手托起她光洁的下巴,强迫她感受到他心里眼里满满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