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了一段日子,他白了些许,眉目清秀俊逸,双眸情深切切:“只要你愿意,我背你一辈子也使得……何况,我从前不是没有背过你。”
两人来到了河边,这里行人稀少,甚是清净。
苏桐不敢与他对视,暗暗想象着年少时他大约真的背过她。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再论这些,终归不大合适。
然而,她也没恼他不知尊重。
“念念……”赵恂大着胆子,执起她纤纤玉腕,语气满怀柔情,“我再不会离开你。管他外面是怎生世道呢,我只想守着你,看着你,绝不放你离开!”
上一世,最终没能与她相守,今生如果再次错过,他不保证自己能不发疯。
其实,后来年纪渐长,即使明知自己不该那样做,他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魔,他已经疯魔了。
刹那间,苏桐近乎迷醉沦陷。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他殷切炙热的眼神,低沉磁性的嗓音,滚烫的手心……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她的心开始哆嗦颤抖,一种不该属于她的感情喷薄而出,令她分不清似真似幻。她很想对他点头,很想靠在他怀里汲取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可是,谢晗病卧塌上的寥落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猛地清醒过来。
手腕传来他的温度,她用力一抽,却被他轻轻一带,整个人跌在他怀里。
“别动,念念。”他的呼吸落在她脖颈处,麻麻的,痒痒的。
她便如落水之人,软成一团,借着他的力量才勉强站稳。他的气息很是好闻,如春日青草般鲜嫩,她并不讨厌。
赵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在她耳畔呢喃:“念念,不要再想离开我,我不会允许。没有你,这漫长的人生又有何意义呢,日出日落,寂寞如雪。”
苏桐无疑是震惊的,她明白赵恂心里有她,但不知他会把她看那么重。
随后,她开始疑惑。
为什么?年少时的情谊真的对他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占据他生命的大半部分?
他们才相处了短短两年吧,她只是个小小女童,究竟对他做了什么,使得他如此待她。还是人生真的这么奇特,不过一回首,就是全部……
柏盛远远落在后头,往嘴里不停塞着吃食,看到这不及咽下去就张大了嘴,瞪圆了眼。
“郎君真是……厉害!”柏茂亦是注意到了,冷不丁感慨。
才把吃食咽下,柏盛就急道:“三娘居然没甩郎君一巴掌,实在太令我吃惊了。”
柏茂好气得在他头上拍了一下,笑骂道:“难道你指望郎君被打,还是说你等着看郎君挨打?郎君对三娘那么好,她再不领情,那才是眼瞎呢。”
男子的身形比女子高了大半个头,一英武一窈窕,尤其赏心悦目。
柏盛一边欣赏一边高兴起来:“离咱们回秦州的日子不远了……唉,三娘嫁过人,你说将军与夫人能允她进门吗?”
他又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蠢!郎君乐意,他们能怎么着。”柏茂对自家郎君简直崇拜到了骨子里,相信这世上没他搞不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