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亦是细细打量苏桐。
见她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是从容淡定举止优雅,表情语气恰到好处,叫人先心生喜欢。虽略带病容,却掩不住整个人的光彩,是的,美得仿佛会发光。
短短的惊艳过后,齐夫人很快回过神来,含笑拉着她手往里走:“如何到了澶州也不知会我们一声……方才听他们说你病了几日,我赶紧将平日惯用的郎中请了来,叫他与你好生开几服药……
待你身子大好了,我领你在澶州随意走走,好歹叫我尽尽地主之谊。”她表现得极亲热,却又很自然。
“正愁寻不到好郎中呢,有说风寒的,有说水土不服的,终究没个确准……夫人推荐的自是极好的。”两人像多年的旧相识一般。
齐夫人对眼前的这位苏家嫡女越看越满意:“那先唤他进来与你请脉,过会子咱再慢慢细说。”
她本身也出自官宦之家,虽远远不如苏家的门楣,但教养不差。
临出门前,齐大人简略与她解释了下这位苏女的来历,她听得又惊又奇。大江风气开放,女子比前朝地位更高,但主动和离的女子那是少之又少。
而苏家竟也丝毫不以为忤,遣人特意接她入京。
未见面时,齐夫人心下是有点不乐意的,她猜测这位苏女必定是个清高傲气的人,不好接触。
可谁叫齐睿出自起点书院呢,明知苏桐在澶州病了几日,还丢了东西,他家若当没这回事,难免得罪苏家,外人亦会道自家不知感恩不尊师重道。
而且,瞧齐郎的模样,似乎极重视此事……
苏桐含笑点头:“皆听夫人的。”
齐夫人带来的郎中五六十岁了,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静静请完脉,他才笑道:“原是有点小小风寒,吃两副药便好,后来又添了水土不服之症,两下夹击之下,倒被耽搁了。
我先开三副药,娘子每日早晚各服一次,后日再来换新的药方。”
“多谢,辛苦你了。”苏桐转头看着齐夫人笑。“说得这般明白,此番必能药到病除了,多亏了夫人相荐。”
信哥进来领郎中去隔壁房间开药方。
这边厢,齐夫人作势看了看屋中情形,轻叹道:“出门在外自不比家里自在,我想你住客栈到底不方大便宜,不如随我家去住两日……”
苏桐故作犹豫的样子,双眉紧蹙,半晌才低声道:“不瞒夫人,确是有事相求夫人。
前几日大雨耽误了行程,夜里只得留宿在渡口镇上,谁料第二日醒来发现少了个要紧物事。那是我亲手收好的,锁在柜子里,锁钥一直随身携带不曾遗失。
后来返回澶州的当晚,又有物事好端端失踪,遍寻不着;及至昨儿夜里,想必夫人已知,又掉东西了。这么诡异的事,叫我心里慌慌的很是不安,只好劳烦衙门的捕快帮忙了。”
半真半假的话,听得齐夫人呆怔了片刻,难怪呢!
在家时,齐郎还讶异来着,以苏家人的性子,真丢了紧要东西也不一定会报官,如何这苏女竟大张旗鼓的托衙门找贼呢。
原来这居然是第三回了。
确实透着邪门。
说起来,苏女年纪甚轻,遇到这等罕事慌了手脚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