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人一事,她和齐睿之间难免有点尴尬,而且她是女子,不该过多得牵扯进政事中。该她做得已经做完了,那么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她想回京了,有点累。
齐睿倒是真心感激她带来的好事,之前发生的一切他已密折送入京,而朝廷有关捉拿北狄人的政令也下来了。就算他没抓住人,可他派去的人总能查到些消息,到时辅佐钦差查案,他的功劳是妥妥的。
所以,苏桐临出发时,他派了两个护卫保护她。
既然北狄人走了,那么苏桐的安危应该不成问题,两个护卫对付些小毛贼够了。
从澶州到东明走了两日,苏桐特意在东明多呆一天,令方大去打听有关罗富商的事。他的确在东明有家铺子,卖绸缎的,开了好些年,生意不错。
平日,铺子都交给掌柜打理,罗某自己几乎从未出面过。大约二十日前,罗某突然从并州赶来,在东明呆了两日,后又说有事去澶州,三日后重新回东明,不过两日又急匆匆走了。
苏桐梳理了一下,猜想他们大概有急事去澶州,为了掩人耳目没带什么人,恰好在破庙遇到自己一行人。
回东明后思来想去不放心,又打发人去跟踪自己,结果发现乔让失踪……由此,他们心知事情不妙,欲归北狄,经过澶州就顺便去找自己麻烦。
万幸自己为了稳妥期间与齐夫人借了些人,不然怕是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东明去汴京不过四五日行程了,一路地势平坦,适合赶路。
这日午后,太阳高照,春风里夹杂着点点热浪,吹得人昏昏欲睡。途经一片稀疏的树林,能隐约望到前方不远有条大河,众人打算到了河边再作歇息。
苏桐本是歪在大迎枕上闭目假寐,马车一颠一颠的,使得她的意识跟着模糊起来。
突然,马车骤起狂奔,苏桐的身子猛地往后倒,重重撞在车壁上。韵姜和陆媪亦是与她一般,只是多了几声惊呼。
后脑勺一阵剧痛袭来,苏桐整个人软软的,没了知觉。
车外是众人的呼喊声和马匹的疯狂奔跑声,韵姜二人勉强回过神来,一手扶着牢牢坐稳。又合力将苏桐托抱起,却见她昏迷不醒,登时吓得二人面色惨白。
“三娘……三娘……方大,快停车,停车,三娘昏倒了。”陆媪急得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
方大的声音比她还要着急和慌张:“……马受惊了不听使唤,三娘子怎么样,你们小心坐稳。”
眨眼间,惊马奔出去上百丈,后面的人根本追不上。
就在方大竭力想使马停住之时,眼前蓦地闪现一道寒光,他直觉用右手一挡,手上传来一股剧痛。他咬牙飞快扫了一眼,就见手腕上的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然而又有一刀攻向他头顶上方。
他只能选择弃车躲过或者引颈受死,好在他略通拳脚,关键时刻直挺挺一个后仰,伸出左手去接。这次运气还可以,只是手掌心受了点刀伤。
可惜他刚坐直身子,就被人从右侧后方一脚踢飞。
当他落地之时,正好看到马车以飞一般的速度往河边跑。河水湍急,若是……三娘他们必定有死无生。
方大强忍着全身散架似的痛想起身扑过去,那些人自不肯给他一丁点机会,一刀接一刀向他迅猛劈来。
他突然明白,只要他死了,他们再把他往河里一扔,后面的人只以为是马受了惊冲入大河,根本想不到是有人要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