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陶大哥,今天可来的有点晚啊。”
陶珂一进马厩,挑草的少年就停下手里的耙子,笑着打招呼。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正在窜个头的时候,有些瘦。
“这不是刚发了赏钱,大家多玩了会儿。”陶珂走过去,也拿起了一个耙子。“怎么没出去给自己加个餐?”
少年挠了挠头,笑的有些憨厚。
“干爹让我买个酱肘子打馋虫,我没要。”
陶珂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少年和王顺差不多大,性子也挺像。
少年说完,脸就有些红,看了看陶珂,继续道。“我让干爹都帮我攒起来了,明年我一起用。”
“明年你才16吧,这就想娶媳妇了?”陶珂打趣他。
少年面红过耳,“才不是呢……”
两人说笑着,来到一个宽大的马厩前。这马厩一个就有前面的两个大,而且马厩的门不是木头的,是铁的。
厩栏里立着一匹通体黝黑的马,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头大额宽,胸廓深长。还有那双大眼睛,很有灵性,经常给人感觉它在对你翻白眼。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陶珂毫不扭捏地对它翻了个大白眼,附带一声冷哼。
身旁的少年笑出了声,“陶大哥还记着呢,斡德不是故意的。第一次见面你就突然接近它,它胆子小,难免害怕。”
陶珂差点扒开少年的脑袋,看了看里面是不是装了马草。就这三天踢走俩马夫的主儿,还胆小?简直是行走的人家凶兽好不好。
给斡德添了点青玉米,二人离开了马厩。
陶珂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眼那凶兽,果不其然,对方也在望着他,目露鄙夷。
很好,给爷等着!
天色渐暗,少年在马夫们值班的马头房里燃起了火炉。这个季节夜长昼短,晚上气温低,不烧炉子,下半夜会很难熬。
“陈九,别忙活了,坐下歇会儿吧。”陶珂拍了拍身旁的墩子。
少年鼓捣了半天的炉子,脸被烤的有些红,嗯了一声,把装满水的壶拎到火上,听话地坐下。
“你干爹最近又跟你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没?”
陈九搓了搓手,“还不就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没什么新鲜的。哦,有一件不算有趣的。”
“说来听听。”
“上次不是说国相大人抓了个敢偷盗神庙供奉的歹人吗,最近听说那人还供出了不少同伙,又抓进去一大串儿。”
这事陶珂上次来就听过了,这个世界的人们对神的信仰很虔诚,偷盗神庙那可是重罪,人人喊打的。在这人犯事之前,华夏国从未听过有偷盗神庙之事。
不过陶珂关注重点显然不是什么鸡鸣狗盗之辈。
“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能有什么大事啊,猪肉涨价算吗?厨房上的葛大娘因为这事和刘屠夫吵了半个月了,害得我们少吃了好几顿的肉包子。”
陶珂很想问问肉包子就那么重要吗,木门被一股大力推开。陈九那再世武大郎一般的干爹陈八福,提着个酒坛子,摇摇晃晃地撞进来。
“嗝——”
陈八福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眉开眼笑地和屋里的两人打招呼。
“爹,您年纪大了,还是少喝点吧。”陈九夺下陈八福手里的酒坛子,给他换了个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