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对于张飞的指责,不发一言,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
饭堂里一时间鸦雀无声,气氛极其紧张。
陶珂觉得很不对劲,他这一天多时间对于庄周的接触,可以明显感受到庄周并不是忍气吞声之人。他们之间的几次对话也都能感觉到对方言辞犀利,绝不是什么温柔似水的小白兔。
怎么到对簿公堂的时候,反而沉默了?
难道真的是他下得毒手……
赵云和蔡文姬在旁边拉不住张飞,只能小声劝解,让他不要冲动。可他似乎已经听不进去,只想着和庄周打一架。
张飞的脸上有愤怒也有心痛,激荡的情绪让他的双目变得通红。只听铮的一声,他手里的长矛带起一道炫目的红芒,刺向庄周。
陶珂只感觉面上掠过一道劲风,割的他皮肤一阵刺痛。身旁的庄周仍愣愣的,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命丧当场。
卧槽,不要命了!
陶珂一咬牙,使出吃奶的劲,狠狠地往庄周身上一撞。他无比希望自己的本能反应比张飞的长矛快那么一点。
两个人翻到地上,原本坐着的板凳也被带倒,饭堂里响起一阵乒铃乓啷的声音。陶珂只感觉后背一阵劲风袭过,有些细小的术法能量进入他的身体里,微微的饱胀感从体内传来。
庄周被陶珂压在地上才回过神来,似乎一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陶珂有些后怕的站起来,还以为自己真的身手矫健,却看到张飞的长矛和一柄大戟抵在一起,刚刚并没有真的刺过来。
“典韦!”张飞怒视着那柄大戟的主人,“这种人也值得你帮!”
典韦沉声低喝,长戟一震,格开了张飞。
“如果帮他让你觉得不爽,那你可以理解为……我在帮你。”
张飞显然并不想和典韦开玩笑,长矛依然指向庄周,丝毫不退,厉声道。
“如此一个无耻之人,对同窗下毒手,我倒要听听你有何理由帮他!”
典韦侧头看了看庄周,状似随意的问,“真是你做的吗?”
“我没有。”庄周直视张飞,语气平静但没有迟疑。
虽然他现在衣袍上尽是刚刚被陶珂撞倒沾染的尘土,不知为何,陶珂却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相当干净坦荡。
典韦看起来也认同,“你看,他说了,并不是他做的。”
但显然,张飞不这么认为。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狡辩!”
张飞握着长剑的右手,刚刚被碎瓷片割出的伤口已经溢出很多鲜血,血珠顺着蛇矛的杖柄滚落到地上。
“那困住他的梦魇,普天之下除了你的织梦蝶能做出来,还有谁能!他不过是个孩子,天性纯然,你要教训他也无妨,可你!你就算不看在刘将军终年驻守北境的份上,也至少看看这么多年的同窗之谊,你……”
说到这里,他声音渐渐沙哑,胸膛剧烈的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