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听了,不由哂然一笑,其实这内东城千户所在别人看来炙手可热,可是在他柳乘风看来,却也未必想要争取。
朱厚照见柳乘风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禁道:“师父,怎么你不生气?”
柳乘风道:“师父为什么要生气?”
朱厚照道:“师父当然该生气,居然有小人说师父的坏话,师父难道不想知道是谁?”
柳乘风摇头:“不想。”
朱厚照倒是想把这小人说出来,可是柳乘风不想听,却不禁急了,道:“为什么不想?”
柳乘风道:“能在皇上面前说这些话的人,至少也是个皇上信赖的大臣,位居三品以上,这样的人说了我的坏话,我又不能收拾他,知道他的名字又能怎么样,只能徒增烦扰,再者说了,这什么内东城千户,我不稀罕!”
朱厚照无言以对,只好道:“其实本宫这一次来,还听到一些风声。”
柳乘风道:“什么风声?”
朱厚照道:“秉笔太监萧敬萧公公,似乎大力推荐师父做这内东城的千户,好几次在父皇面前为你美言了。”
柳乘风听了朱厚照的话,不禁皱起眉来了,这个萧敬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推荐自己?自己和萧敬虽说没什么仇怨,可是一直都是各为其主,是竞争关系,上一次北通州,柳乘风就狠狠的摆了东厂一道,柳乘风绝对不相信,萧敬会这么好心,不计前嫌的为自己说好话,要将自己抬到内东城千户的职位上。
因为这锦衣卫内部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在内东城担任过千户的人,只要不出差错,三五年之后都要升任锦衣卫佥事的,可以说,一旦分派到内东城,就预示着柳乘风一只脚踏入了锦衣卫的核心,想想看,柳乘风是百户,是千户的时候,就让东厂头疼不已,若是再能进一步,这东厂还用混吗?萧敬绝对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可是为什么,这么急不可耐的请自个儿入主内东城呢。
朱厚照笑嘻嘻的对柳乘风道:“那萧公公其实本宫也瞧的不痛快,他不是老是和师父做对的吗?想必这背后,肯定有什么阴谋诡计,师父要小心了。”
柳乘风随即撇撇嘴,惊愕归惊愕,可是在朱厚照面前却是不能显现出来的,听了朱厚照这一席话,柳乘风不禁道:“怎么,太子也知道萧公公和为师的事?”
朱厚照正色道:“这是刘伴伴和本宫说的,刘伴伴说,萧敬老是为难师父。”
柳乘风眼睛不禁眯起来,心里不由苦笑,这京师里头,果然是复杂无比,自己任职,却牵动了这么多的人心,内阁那边态度暧昧,朝廷里又不知有谁在皇上跟前说自己的坏话,萧敬却是鼎力在支持,不曾想,就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在东宫里,那刘瑾也借机生事了,这刘瑾说这么多话给朱厚照到底有什么意图柳乘风不知道,柳乘风只知道这刘瑾一定别有所图,据说刘瑾还是萧敬看上的,特意推荐刘瑾去了东宫,而现在刘瑾这么做,似乎在做取代萧敬的准备工作。
一朝天子一朝臣,每个宫里的大太监,一般都是皇帝最为亲近的太监,刘瑾现虽只是东宫的一个小伴伴,只怕这时候,已经野心勃勃了,而他的目标,显然是欣赏并且保举过自己的萧敬。
人心,果然难测
柳乘风很想告诉朱厚照,要小心刘瑾这个烂的东西,不过随即一想,别看朱厚照平时对刘瑾吆五喝六,这刘瑾毕竟是看着朱厚照长大的,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谓不深厚,现在自己说这些,只会起到反效果,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柳乘风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对朱厚照道:“殿下和刘伴伴都误会了,其实为师和萧公公倒也不至于到剑拔弩张的地步,萧公公是为皇上效力,为师也是为皇上效力,只是我们效力的方法不同而已,谈不上谁耍弄阴谋诡计。”
朱厚照却是不信的样子,想了想,道:“昨个儿本宫得两个舅舅来过,说是过几日请我们去吃酒,师父可记得要去,这京城里的消息,本宫打探不出什么,倒是本宫的两个舅舅似乎能打听出不少东西,到时候借着赴宴的机会,师父可以问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