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正安安静静躺在皮大衣上的那柄怠惰断剑困倦般的哈了口气,打了个呵欠。
“得了吧你,鲁彦老头,他人早就不见了……”
“去哪里了?!”
“我怎么知道!”断剑身上的紫光微微亮了一下,“这是你的事,你看着办,……困死了,睡会儿睡会儿……”
而这时樽仪也从密室里面出来了,看到气愤异常的鲁彦,他急忙行了个标准的团礼。
“大长老!”
“哦,樽仪啊”鲁彦重又装出自己一副和善的样子,并且微微躬下了些身子,显得自己已经老迈。
“唉,年纪大了,还是让他跑掉了……”
“唔……”樽仪很不好意思,是自己没抓住盗跖才造成的大长老的困扰,“没关系,大长老还是老当益壮,至少……”
樽仪翻了翻那皮大衣,摸了摸口袋之后,他也笑了。
“放心,他跑不远……”
他掏出那颗闪闪发光的玻璃球,放在旁边,鲁彦的脸色刷得就变了。
“这是个很贵的宝石吧?”樽仪问道。
“啊,是啊……”鲁彦得声音很是颤抖,“你不认识?”
“不认识,从没见过,”樽仪如实回答,“不过我感觉是个玻璃球……”
“啊”鲁彦好像一瞬间找到了脱身的说辞,“对咯!这就是玻璃球,是宝物哦!告诉你啊,这个可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宝贝,都偷偷藏到这会儿了呢!”
鲁彦一高兴,语气变得有点矫情,没有原来的那种稳重感了。
“啊哈哈哈……”就算这样樽仪也还是被逗笑了,“那就没事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宝贝,况且,也没被偷走……”
“嗯,是啊!”鲁彦回道,同时下一步想要直接要过来。
可是,就在这时候,一声炸响!
“轰!”
樽仪和鲁彦同时望向屋顶,那悬挂这的吊顶被震得击落,不偏不倚刚好要砸到鲁彦身上,多亏樽仪眼疾手快,一个镰砍直接肢解,扑过去,按着鲁彦的头保护他。
这时候,屋顶也要塌了,四周都是摇摇欲坠,烟尘弥漫!
“嗤!”樽仪边掩护鲁彦边骂道,“乌塔族的盗跖都是疯子啊!明明武功这么好,却偏偏大老远的来偷一个玻璃球!”
鲁彦也是无奈,只能保持沉默,紧跟着“保镖”的步伐。
刚要走出门口,他们互相瞥见,腐肉像疯了似的迎着他们冲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往这座马上坍塌的房子里钻!
“疯子!”
樽仪骂道,闻到了浓重的火药味。
“这家伙……是他,是他炸掉了房子?!”
樽仪惊愕的回过头望着腐肉冲锋陷阵的背影。
可是,他从哪里搞到的火药?!
“精粹……精……”
鲁彦似梦魇般的哭嚎。樽仪回过神来,差点忘了自己还保护着大长老。身形一闪,避开头顶上犹如山洪般倾泻的石块,樽仪终于将大长老鲁彦送出即将坍塌的建筑。
刚一落地,樽仪就听见一声剧烈的炸响,那房屋终于垮了下来,将腐肉死死的埋在废墟中。
太可惜了,明明是个技艺如此精湛的高手,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樽仪感到非常痛惜,因为腐肉的技艺完全在他之上,使得他甘拜下风。
他认为这是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
房子垮下的那一刻,鲁彦的心似乎也跟着一起被砸碎了,他不顾形象的嚎叫着扑向那片废墟,双手疯狂的扒着瓦砾,嘴里咕哝着
“精粹……精粹!我的精粹!”
樽仪不明白为什么鲁彦会如此反常,但他也只是看着,确认大长老没疯之后,他开始集合队伍。
“镰弑团存活勇士报数!”
……
就在这堆废墟底下,腐肉全身伤痕,鲜血在他身上流成了长河,他的一只手和一条腿失去了知觉,不过所幸没断,撑了撑身子,腐肉艰难的在一截梁木撑起来的小天地中翻了个身,趴在那里,用被碎石嶙得皲裂的右手茫然的四处摸索……
在哪呢?
一个一个感觉从手掌传入脑神经,但都不是腐肉想要的,他向前挪了挪,意图得到更大的搜索面积。
它在哪呢?
腐肉的视线开始模模糊糊,他的左眼又要失明了,因为从小就没怎么得到过营养,所以他害上了这种恶疾光线太暗的时候左眼就没办法看东西。
突然,他感到一个熟悉的感觉传了上来,没错,就是这个!
烈尼精粹。
“唔呃……”
腐肉抓住了那颗玻璃球,抬眼看到了一丝光亮,便暗暗使劲,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收缩。过了一会儿,腐肉终于缩成了一点点的大小,下面他开始以那丝光亮为中心,慢慢拓宽“洞穴”。
“硌哒……”
一粒小石子被腐肉从废墟中踢下。现在的“洞穴”完全可以让缩小版的腐肉裹挟着烈尼精粹逃生。于是,腐肉便像蜣螂一样,用后腿推蹬着“粪球”,一点一点的前进。
光点越来越亮,腐肉终于逃出生天。
粘着烈尼精粹从高高的废墟滚下,刚刚好落在樽仪与鲁彦的对立面,腐肉便稍微膨胀些许身材,立刻藏匿于一片草丛中。
远远的,腐肉听到樽仪在训话,同时又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烈尼精粹攥紧。
樽仪的声音很小,但是他却能很清楚的听到。
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原因,此时的他听到樽仪的声音很是惊讶与气愤,扯着嗓门完全不给部下留一点情面
“……哼!谁让你们把供应城护的弹药车停到这来的?!不知道需要放到专门的隔离车库吗?!”樽仪气得,一只手指着深深撞入办公楼的卡车,一手刻薄的扇着部下耳光。
“我……我们也不知道啊……”守卫小声嘀咕,身体颤抖着,很是恐惧,“是它自己开出来的……”
“咿咿咿!还顶嘴!”
团长的巴掌不留情面的挥下……
“哈哈……”
腐肉压着嗓子轻笑了两声,所幸没被别人听见。看着面前的被白雪覆盖的山林,没穿衣服的腐肉也是打了个冷战,犹豫了一下,将手中拖着的战利品攥紧,稍稍计算后,腐肉再度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