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为人师的郭氏对女儿苦口婆心:“宝宝囡,你再学一学,好歹是门技艺,关键时刻能养家糊口。”
“我三姑已经得到您真传了,隔壁兰子姐您教的也好,娘,我就别浪费绣花线了,老贵了。”李俏哀求亲娘放过自己。
郭氏哪会甘心,道:“宝宝囡,你哪都像娘,真的。娘觉得你再试试,肯定行。”
李俏求救李忠。
李忠眯起眼睛,装鬼脸逗李森玩。
李木:“先生说每天写五百大字,我回屋了。”一溜烟跑了。
李林被掐的生疼,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对着郭氏说着违心话:“娘,我姐的手都是肉窝窝,您的手比我姐的长。”
郭氏对二儿子祈求的眼神,觉着这件事,自己好像没有什么指望了。
“不行,得再生个闺女学绣花。”郭氏对李忠下死命令。
李忠点头哈腰奉承着,“婉娘,你说的太对了,我们再生个闺女学。一个不够就生两,我会努力的。”
李俏同她三姑英妹讲:“我娘那,必须得有个女儿继承衣钵,但是我真的不是那个人。”
英妹笑的前俯后仰,嫁衣都绣不下去了。她明年三月出嫁,近来就是专心在家做嫁妆。
李俏目前主职是带李林,郭氏忙不过来的时候,顺带脚的看着李森。
李林大了,时刻要往外窜,家里关不牢。他已经熟记老宅祖宅的路了,扭着小屁股自己就能来。
作为尽心尽职的:带娃小能手,李俏做了李林的尾巴,到哪跟哪,亦步亦趋。
这不,李林到了老宅自去找二叔家的几个玩去了,李母把院门一关,也不怕走出了找不着人。
姑侄两素来深情蜜意,被人赞过姐妹花的,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
闺蜜间大概就是这样吧。
李俏给三姑出主意,利用前生高能,做了被套四件套,“小姑姑,这样就不用每次都拆洗被子了。我看我娘洗衣服被子,可累坏了。”
英妹深表同感:“是的,洗完还得浆过缝上,又累又麻烦。”劳动人民的日常生活,都是手动挡的,全凭力气撑着。
“姑,我娘说嫁人了就长大了,懂事了。可我还是希望你,和我一样不要长大,我舍不得你嫁人。”娘啊,这是我自己的话,借你的名头说说,别介意啊。
李俏心里跟她娘道歉。
郭氏自是不介意,可是英妹介意。
待嫁的新娘子,忐忑,期待,憧憬,不安,本就各种情绪交集。现在被小丫头片子一撩拨,眼泪不要钱的滚落。
陪着哭会儿!
李俏心里也难受的紧,这姑娘,是在这世上除了她娘,跟她最亲近的人。给自己换过尿布,也洗过屁股,摇篮里建立起来的革命友情,当真情比金坚。
希望她过得好,担心她被欺负,忧心忡忡地两人哭的稀里哗啦,半天才收住。
李俏后悔招人落泪了。
这事儿不可再犯。
李林从小最亲李俏,从围兜口袋里掏出一块糖,塞他姐嘴里。“二婶儿给的我吃了,二叔给的给姐留着。”
李俏笑:“你自己都吃了,姐不爱吃甜的。”她是真不爱这小孩子玩意儿,黏糊糊说不定还有谁的口水在上头寄居。
李林转动大眼珠子,商量李俏:“姐,明天来老宅,你也在二叔家多待会儿,等二叔给你糖糖了,你再去找三姑,行么?”
这是可以有,李俏满口答应:“姐拿了都给你留着,你要答应姐一天就吃一块。糖糖吃多了,虫虫会把牙牙咬掉的,就像大哥一样,说话都漏风。”
李林狠狠的点头保证:“大哥太丑了!我要和大姐一样好看,不跟大哥一样没有牙牙。”
被当作坏榜样的李木,话说躺着中枪说的就是您。
哎,人家是换牙期好不好,跟糖关系不大,别冤枉糖好么?!
再说人家漏风怎么了,照样背书背的顺溜,先生夸了又夸的。
“先生说我有灵性,好好念会有出息的。”阿木仔和爷爷说着话,“还让我好好练字,每天写五百大字给先生看。”
李祖德高兴坏了,破天荒地掏钱,奖给孙子一包豆酥糖,这是他儿时最爱吃的。
“爷爷就喜欢读书好的孩子。阿木仔,你再得了先生的夸,就告诉爷爷,爷爷再给你买。”李祖德道。
能否买点实用的,比如纸墨笔砚?!李木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摊上这样一个抠祖宗,说了也白说。
李俏李林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