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在乖顺,听到这话也是怒火中烧:“爹,你活不了了?我被甩下船要被淹死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也活不下去了!你的女儿那个时候就死了,现在的我是奶奶的兰子。”
“婶娘,我不想奶奶死了还要替他隐瞒,这个人不配做奶奶的儿子。”兰子的决绝,给了郭氏后续行事的方向。
齐金桂才不管兰子有多失望呢,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的嚣张气焰根本就是越来越旺,毫不收敛。
想着黑木匣子里的物件的价值,她尖利的嗓音,又拔高了几度,半个南庄湾都能听到,往村西赶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几个外乡人,也夹杂在其中。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最年长的老者,第一眼看到兰子相貌后,眼底流出的狂喜。在听人群里议论的生命黑木匣子,心中更是确定了几分,不动声色退出人群,找了个背人的地方,发了信号炮。
而这边的齐金桂,一个人唱着独角戏,没有对手,显不出她的能耐呢。
郭氏从来都是内敛的性子,家里李忠事事与她商量着定主意,李忠几乎可以说是言听计从。换做平时,她是不屑与郭金桂费舍,没得丢分。
今儿个齐金桂两口子打上门,说她家贪了刘家几辈子的积蓄,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叔能忍婶儿不能忍,郭氏决定要活动活动手脚。
一记飞毛腿,踢在齐金桂的圆翘的屁股上,郭氏借力回旋半圈,稳稳站定,居高临下地呸了齐金桂,刘家生一口。
郭氏骂道:“我贪你老刘家的积蓄,你倒说说清楚,我在哪得的那匣子!刘家生,你站起来说,我咋得的你家几辈子积蓄,你敢说不!街坊邻居们,今儿都来全了,咱就好好搬扯清楚。”
齐金桂跳起来就想动手,只是郭氏周身凌烈的气势,她顿时觉着自己有点儿不够高。
郭氏冷眼看着刘家生,骂道:“你娘咋死的,村里人知道真相的不多吧,我今天替你说了。你把兰子卖给县城黄员外做妾,刘大娘不同意,你,刘家生,一把推倒刘大娘,后脑勺磕破,血流的东庄庙半院子都是,刘大娘是你杀死的,你亲手杀了你娘!”人证物证齐全,刘家生没有转圜余地。
这么劲爆的消息,大多数村人还是第一次听说。当时刘大娘哀求饶了刘家生,这消息自然被封锁了。
刘家生显然没有想过这一茬,他傻眼了,这事儿追究起来他得蹲牢房的。现在只求齐金桂火力全开,不要让他失望,他已经不能在施展浑身的心眼了。
齐金桂不怕,她家衙门口有人啊。“我们就是来拿我家的东西的,你扯那么多干啥?是不是觉得我们怕你啊,告诉你,我不怕,你去告好了。我还告你侵占我家财产,霸占民女呢。”
郭氏昂然扫视了一圈瞧热闹的人群,冰若寒霜的道:“刘大娘临终托付给我两件事,第一件替兰子保管她娘的遗物,一个黑木匣子,钥匙在兰子身上。第二件,收养兰子为义女,给兰子找门实在亲事。这两件事,里正,刘家族长太公,族长太婆都可为证。”不然,自己一家又不是不知道齐金桂的为人。
果然齐金桂两眼冒火,咬牙切齿地道:“分明是你哄的死老太婆,我们才是她亲生的,凭什么她就让你保管了。这里头那有什么那贱婊子的遗物,都是老刘家几代人的积蓄,你就是伙同这赔钱货一起骗我家钱呢。”说着就坐地上,拍着大腿,面目狰狞的闹腾。
要说齐金桂性格蛮横霸道,但是长相甜美,很会打扮。年前时勾引了多少壮年汉子,成就了野露水夫妻,没有点颜值是办不到的。
嫁给刘家生后,生了两个娃,身材也没有走样,扭着屁股往路上一转,骚劲弥漫整条街。
然而地上的齐金桂,已经被钱迷失了心智,完全顾不上形象了。
兰子浑身冒着寒气,目光森然的盯着齐金桂:“谁是死老太婆,你再叫一句!”大有你再敢喊一声,我就和你拼命的架势。
四周人群低声嘀咕,议论不休,有说郭氏李忠仁义的,也有怀疑刘家家底儿的,还有人说兰子少不更事被骗的,百人百态,各种闲人猜测四起。
“兰子,我和你爹是真的为你好啊,你不能不懂事啊!兰子。”齐金桂硬的不成改软的,今天务必要拿到整个匣子的。
“谢了。我的事不用你们管。”兰子冷冽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转身往里走。
齐金桂自地上蹦起来,拉了兰子裙角大叫:“兰子,再晚了那些发纸片子的人走了,匣子里的物件就换不来钱了。”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齐金桂等钱用呢。
刘家生此时想死的心都有,这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发财的事情还能当众说出来?
“齐金桂,您绝对是刘家生猪一样的队友!”李俏心里为齐金桂一口气点了三十六个赞。
郭氏,李母对视一眼,恍然间忆起:就是在郑容身上见过那花样子,眼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