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绘声绘色的讲完故事,四个女人唏嘘声不断,郑容也是有谋有勇之奇女子了,为了父兄家人着想,委身乡野村夫不说,真性情不敢暴露,还被嫌弃遭冷落,最后母子身忙,留下闺女受苦。
“阿木仔他娘这会子陪着兰子她舅妈去看郑容了吧?”郭老娘被李太婆问的问题,绕晕了了。
“婉娘,该是陪着兰子一道的。兰子他舅一早就安排人去买祭品了。”郭老娘回答,昨儿夜里郭老娘歇在绣房踏上,还有给郭氏磕头的丫头,叫个银枪的陪伴。
一夜闲聊,肚子里也有好些郑家的八卦,郭老娘看着半上午的日头,提议去后山喂鸡鸭摘野菊花。她老人家转述银枪的话,也就是个大致意思吧。
郑家“长子郑靖”没了,侯爷夫人膝下就只有二公子郑翊承欢。已到十四岁,现下正在临平驻军新建的水军上做小兵甲,轮休才回府住两晚。
侯夫人张芳华已经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了,见过的。兰子小姐找到的消息是夫人先得到的,那时她们正在家,夫人戎装都没换就跨马去了军营,和侯爷从演武场直接跨马赶来南湾庄。
到南湾庄村外,夫人寻了一处水塘中洗漱了一翻,一夜赶路形象大乱,怕吓到兰子小姐。
刘家生齐金桂此刻正在蒋里庄家里呆着呢,哪儿也不用去,家也不用搬了,端看兰子小姐的意思再做什么处置。
容小姐母子骨骸是必要进郑家祖坟的,兰子小姐夫人要带在身边教养的。不过不远,就在临平府外几十公里,四五天驴车就到了,常来常往,亲戚间还是需要多走动走动的。
郑侯夫人这是准备和李家时时走动的举动啊,想通这一点,李俏傲娇死了。
兰子陪着舅舅舅妈给郑容上坟,又一番痛哭,郭氏陪着掉眼泪。
勇总管跟刘氏族里交涉,五十亩水田归刘氏宗族做嗣田,换取郑容母子的骨骸,刘奶奶夫妻的坟茔族里一年三次培土祭祀,费用就从祭田收益里出。
其实按照升平侯郑家阀第的权势,不用费劲都能办成。只不过是越是高位之人思虑越是周到,郑家二十年前的伤痛,怎会不谨慎给人抓着把柄。
纵有刘族长里正盖章的契文,兰子也还是刘家生的孩子。刘奶奶对郑容有救命之恩收留之情,对兰子也是一片护犊情深,这个恩情,郑家人不可能不报答。
所以当兰子说:“你毕竟是奶奶唯一在世的孩子,往后你我再无想干,好自为之吧。”郑侯爷就下令,把跪在兰子跟前的刘家生当场给放了。
齐金桂也哭了,她是为着自己捡回一条小命痛哭。回娘家后,齐家二叔跟她闭门深谈了一下午,齐金桂的脑子开始慢慢恢复小时候的机灵了。
“婉娘妹妹,我们定于后日起出容儿妹妹母子骨骸,兰子跟我回沧州老家,公公婆婆坟前也叫她拜一拜,上柱香。”郑舅妈一夜促销相谈,已经从李夫人,郭妹妹直接提升到婉娘妹妹了,郭氏心理受用是受用,多少还是发毛。
“郑夫人,兰子这孩子心里苦,您多开导她。她跟着您,是她的大造化,我也对的起刘奶奶所托了。”郭氏道。
“叫我芳姐姐,容儿妹妹一直唤我芳姐姐,到现在也没呢听她喊过一声“嫂子”呢,”郑舅妈的隐痛,几个春秋都疗不好。
“我这,我叫您郑嫂子吧,我们乡下人没见过世面,您别介意。郑嫂子。”
“哎。好,好,婉娘妹妹,郑嫂子也是嫂子,嫂子爱听。”于是李门郭氏婉娘,和升平侯府当家侯夫人,嫂子妹妹的,亲亲热热的劲儿让兰子好一阵放松。
“婶娘,我想让俏俏陪我去舅舅家,行么?”兰子这话终究没有出唇,俏俏比她还小呢,去了不比自己还紧张?
李俏多少想去来着,可是兰子姐的舅妈不邀请,咱们大能人李俏也不能这么自己开口啊。再者兰子姐,可是要回沧州的,那是什么地方,在哪,李俏压根不知道,得空问问学霸哥吧。
只有一天时间里,郑舅舅郑舅妈带着兰子一早就在郑容坟前,三个人四把椅子一壶茶,就这么坐着聊过去,重重侍卫把守,无人敢打扰。
天黑方回。
森森逮着机会粘着兰子不放手了,他已经快五周了,早懂得分别的意义。兰子也不舍得婶娘叔父一家,离愁别绪涌上心头,累的李俏忙将手巾递给她:“兰子姐,这个吸水,好使。”
“你这人,咋还逗我呢?!”兰子对这个脸皮越来越厚的妹妹,真是哭笑不得。
“我不是怕你把家里给淹了么!你也知道的,起屋子很费钱啦。”李俏很有自我牺牲精神,耍宝逗逼的调节气氛。
“我会给大家捎信的。舅妈说我的字要多写呢,我天天给家里写信,烦死你们。”兰子从善如流,找了话题说着别后的安排,尽量让自己跟双胞胎靠近,天真可爱,很欢快。
“给你回信,一人写一封。”英妹是舍不得兰子这个助手的,名义上是隔了辈份,两人处的好,说是闺蜜也不为过呢。两人都被感情伤的遍体斑驳,心底深处那痛,惺惺相惜。
兰子道:“英姑姑,我到了舅舅家就帮你寻摸最好的绣针绣图,还有绣本子。”
李林:“兰子姐,我要一把最好的算盘,你给我寻摸来。”
森森:“我想要做大的荷包,兰子姐你给我做这么大的,里面什么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