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俏得瑟劲儿持续到过完年,亢奋程度才有所缓和。
这一冬,过的忙碌且充实,自己的小荷包始终是丰腴美人状态,手里有钱办事大方,森森对李俏的爱也蹭蹭上涨。
老姐心情一好,啥都好:人好美,心好美,语气温柔,出手大方,嘴角含笑,眼神飞扬。姣姣都说:“老姐好漂亮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俏爱听这些,双胞胎的小匣子里又多了几根头绳。
英妹点点李俏的脑袋,道:“卖货的货郎都要喊你财神爷了,你可真是个有钱人啊。“
李俏嘻皮笑脸的躲在香兰身后,道:“比不上您,富婆。”
英妹年前的绣图卖的价钱极为可观,不过郭氏不许他再接着做了,令她修养半年养养眼睛,针线都少碰。
英妹对郭氏的话是听的进去的,把得来的钱都交给下巴肉保管,自己就拉着香兰给郭氏打工来了。
她和香兰都是南湾庄的斗战剩佛,二十三四的老姑娘,别人眼里的一对奇葩。
英妹是被梅亮程恶心到了,这姻缘拖了这许久也没有合适的人,英妹对嫁人不排斥,她说没有合适的人就不想将就。
而香兰不同,她是定了人家了。自己看中的,他二爷爷家看水塘的蔡秋生,南湾庄最穷的人家,没有之一。
据李俏的情报网汇集的资料显示,蔡家还是很有前途的,蔡家的穷都是因病致穷,因病返穷。
蔡秋生的奶奶常年药罐子不离身,蔡秋生的爹在他三岁上头被毒蛇咬伤,送到县上医馆,钱花了,人几个时辰就去了。蔡秋生的娘亲给他爹生下遗腹女后,得了妇科病,婆媳两一对药罐子。
这个社会没有社保,没有医保报销,蔡家老爷子打鱼种田的那点收入全部进了医馆药堂的荷包。
水灾那年家里房子还塌了,蔡秋生的妹妹蔡妮又是半月高烧不退,浑身上下都起红疹子,累的她娘日夜不合眼的照看。
后来女儿好了,自己下红不断,蔡家老爷子卖田卖宅基地,给儿媳妇好药好医的看,底子亏了,怎么调养也无济于事,就这么拖了两年走了。
蔡爷爷冬至节吃了几个糯米汤圆,当时没啥感觉,到了第二天早上蔡奶奶叫他起来吃早饭,人已经硬了。病体恹恹且情深义重的蔡奶奶,当晚也走随着老头子一道化蝶了。
留下兄妹俩,相依为命!
好在蔡爷爷一身水里功夫尽传与秋生,小伙子就带着妹妹妮儿,靠给人看水塘捕鱼过日子。
妮儿病后脸上有疤,说亲也不好说。秋生打定主意养妮儿一辈子,香兰和妮儿从小玩的好,她就时时的开导妮儿。
再后来慢慢的发现,蔡秋生适合自己,把自己嫁给他是个不错的主意。
以香兰的性格,兴致一来,对着郭氏李俏也没什么可脸红的,她就自己说上了。
香兰道:“大嫂,我就是个脸皮厚心黑手狠的。自己认定了,就让我奶奶去说了,他还扭捏呢。我想想不行,这事儿得当场解决了,我把他拉到凳子前坐好,噼里啪啦一顿怼,嘿嘿嘿,蔡秋生那嘴越张越大,我比过了,两鸡蛋是可以轻松塞下的。”
不是那么细腻修长的两根手指在李俏头上举着,李俏问道:“香兰姑,你这是自己给自己说亲么?!”
香兰:“嗯!算是吧。蔡秋生等我说的嘴巴都干死了,才给我倒了碗水,还是冰的,我一口喝进肚子,凉的我只打颤。这人啊,我看就没有个细心体贴的样儿。”
蔡秋生要是知道,肯定说冤死,他准备掺热水的好不好,你自己性急夺过去就喝,还怪他不体贴。不细心还会注意你口干了啊……
郭氏道:“后来呢?”她算是自由恋爱,对这种恋爱中的事情,那也是对八卦新闻充满了满腔热情的。
香兰说:“蔡秋生怕他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我爹娘不肯,与其被人嫌弃,还不如趁早拒绝。你们听听他这是什么话,我要是搞不定我那活宝爹娘,这么多年泼辣名声我就白担了。再说,奶奶帮我出门提亲,他这个怂球怕个啥。”
香兰好气愤,“蔡秋生那榆木圪垯,竟然敢拒绝我这么好的闺女,连妮儿都说他哥没眼力见。”
李太婆的牙又掉了几个,自从香兰开始讲,她那黑洞洞的嘴巴就合不拢了,这闺女太敞亮了。太婆问:“秋生后生可不就是没眼力见儿了,后来咋说哩?”
香兰咯咯咯咯地笑,把英妹的胳膊拽的都快断了,笑到后头直接游地上了,说:“太婆,我就不是那扭捏性子,当面就敞亮话明白的跟蔡秋生说了。我说我就看中你了,想把自己嫁给你和你一起过日子,我和妮儿合得来,咱三苦几年就能把日子过好喽。我今儿把话说明白了,你要不乐意也没事,大不了我多等几年,反正你这样的条件,也就我这样的傻缺,傻不拉叽的喜欢你。说完我抬脚就走,气闷。”
李俏一脸失望,这就走了?!
“蔡秋生一把抓住我,虎着声说'你不傻,我傻!我才是傻缺!'”香兰自己爬起来,接着说完。
李俏乐坏了,问道:“香兰姑,你这样就像戏文里的强配婚哦,祝英台做媒啊?”揶揄揶揄香兰,添点佐料。
香兰说:“这有啥,我看好了还不得下手啊。害羞难为情,到时候快到嘴的鸭子被人惦记上了,你哭都哭不出来。我们乡下人不要那虚的,终身大事脸皮厚点没坏处!”
郭氏看着香兰那明媚的笑脸,深感知音就在眼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