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俏是真不知道,为什么香兰姑“只要钱不要东西,结婚不是要许多嫁妆嘛?”
香兰看着李俏说:“俏俏,你哪里知道嫁妆里有很多东西,都是虚的不实用呢,钱多实在啊!蔡秋生家里房子田地都卖了,我嫁过去就是置家业的,要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没有用。
我还算了下蔡秋生的收入,我二爷爷给的不算少,但是他也没有多少积攒的。妮儿的脸还在吃药呢,两人吃饭的米,面都要买,这些都是花钱的地方。我估摸着明年买了宅基地造好房子,成亲就没钱了。
我想把我得的压身钱,添妆钱都和一起,买个水塘子边的小山头,咱南庄湾这样的山头不少,就是山头太小了点,所以都没人要。
我就买上一个当嫁妆带过去,蔡秋生水里头的本事不小,我和妮儿就在山头上养鸡鸭鹅,就跟大嫂这一样,分块的围起来养。一年总能赚几个钱的,日子慢慢过宽裕了在造青砖房。
我又不懒,我肯定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在村里住着,我爹我娘那还能搭把手,蔡秋生也是有把力气的,帮我娘挖红薯傻的都能使上劲。我还想好了,那红薯藤子我要抢回来的,嘿嘿嘿,真动手抢,我弟妹肯定不及我劲儿大哩!”
郭氏赞道:“香兰,你是个过日子的好手,想的也周到。这房子在好,在咱南湾庄不值多少钱,你买了山头水塘,那可是年年都有出息的。”
夸完了香兰,郭氏指点李俏:“宝宝囡,你跟着香兰姑学,面上好看的东西,不一定实惠。咱过日子还是要实惠才好,你瞧你香兰姑,就是过日子的高手。人赚钱很累,钱赚钱就很容易,咱得把人赚到的,不多的钱,让它生小钱,变成钱赚钱。娘的话,你好好琢磨琢磨。”
李俏傻愣着,她是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理论的。上辈子羡慕人家有钱人怎么那么有钱,活的那么轻松,而自己累的和牛一样,赚不了三瓜两枣。
这就是对钱的认知不同,导致钱带来的收益不同。人赚钱,钱赚钱,李俏深深地羞愧。
自己前世活的那么卑微那么累,很大程度在于自己的认知上没有打开眼界,现在六十多岁的人了,还不如六岁的森森。
那么,改变自己,从此刻开始!
钱,我来啦!李俏呐喊。
三个月后,李俏被郭氏又上了一堂政治课。李俏走偏了,从一个傻大方,变成了一个死抠门儿,看的全家一起发愁。
郭氏说:“俏俏,娘咋就没有看出来,你把自个儿卖给钱了呢?你管着钱,可是也不要让钱爬你头上当你祖宗。你看看你,吃个鸡蛋都念叨又没了一文钱,吓得姣姣都不敢吃饱了,这样下去,你绝的过日子还有意义么?!”
“娘,我魔怔了。”李俏是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幼稚,她把个死胡同当成了康庄大道,这不就碰壁了么。“我改,再也不这样了。”
郭氏搂过她,轻声教导:“你从前就不是乱花钱的性子,娘给你零花钱不是让你乱花也不是让你抠的,你只要合理花费就好,就像你之前,懂得请太婆外婆吃东西孝敬老人就很好,你给弟弟妹妹买些小东西,都是正常花费,娘觉得这就挺好的。”
“那娘,我不会让钱生钱啊?”李俏好着急。
郭氏道:“傻孩子,先得顾上正常过日子,才能有心思做别的。手头不紧了,开源节流的慢慢攒钱买田地铺子,这些买下来有出息了就是生的小钱。先得把日子过舒坦了,你瞧你香兰姑她娘,就是本末倒置了。”
李俏好像有点儿开窍了。
兰子又带了好多东西回来,李俏细细的收好兰子给她的第三封信。兰子说在沧州过得很好,舅妈给她找了女师傅学些强身健体的招式,下午都在书法里练字。李俏比着兰子姐的字,好像是进步不少呢。
“兰子姐还想钱多多了。”李俏想起钱多多这个骚货,不由笑了。
这货从暂住变成家庭成员,你给过它什么吃的,它能记好久。摇头摆尾的冲你撒娇,四脚朝天的躺你面前,露出狗肚子,让你挠挠,满脸享受的表情。
森森说:“钱多多真不要脸!”
李俏纠正:“这是个骚货。”李俏不止一次看到钱多多往家带男朋友,今天是狗男一号,明天狗男二号,皆是身强力壮的壮年狗。
门外还聚集许多不达标的老弱病残,围着钱多多撒尿的地方打转转。那一天,李俏带着姣姣从老宅回来,在路边成就好事。
姣姣问李俏:“老姐,钱多多在干嘛?”
把个李俏为难的,能直说交配么?姣姣能否明白还是一回事,自己就张不开这口说,糊弄了两句赶紧走。暗自庆幸带的是姣姣而不是笑笑,否则可怎么下台哦。
钱多多也真是的,好歹洞房花烛,总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吧。这路边人来人往不说,万一被打扰受惊吓,影响你后半生幸福,就忒划不来了。
骚狗钱多多才不知道李俏有多么替她操心,它现在挺个大肚子,每天都好累好累呀,一时贪欢搞得自己这么累,它的心底也有的后悔了。只盼着早点卸货早点脱罪呢。
钱多多是召唤师,不但全村的狗儿爱来李家,全村的男娃儿也爱来李家。山脚下可以摘浆果,小溪坑里水到膝盖,李家伯母(婶儿)还大方,甜滋滋的菊花茶都是放凉了随便喝,偶尔还有黄瓜香瓜什么的,洗的干净了就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招呼大家吃。
小小少年们表示,森森她娘太和善了不是,这么一参照着,给自个儿找这么和善漂亮的新娘亲就成了当务之急,嗯,回家就让爹去找。
六月流火,早稻熟了。李家的田地都是佃出去的,直接收的晒好的谷子当租子。一早忙完了家里的活,李俏跟着郭氏,来晒谷场给太婆帮忙扬谷。
家里修竹柏年来玩,李木在家招待呢。
郭氏这些年亏的太婆帮助,家里事才忙得过来。
太公的两亩水田,李忠起早帮着打了,打回谷粒拉在了晒谷场,郭氏教李俏怎么笠谷,怎么扬谷萆。用耙子摊开力道要怎么控制,谷垫怎么打开,又是如何掀谷垫攒谷的,李俏学的非常认真。
郭氏看着女儿有兴趣,又想到太公的田不远,到已时末做午饭还有一段时间,就和太婆带着李俏,教她怎么撩稻秆。技术难度很高,李俏的进展不快,不过三人都有耐心,全身心的攻克难关。
殊不知家里已经急的火烧眉毛,李林森森闹出了大笑话。
钱多多怀孕了,这事儿男娃儿们都不懂。一早上看着钱多多钻进钻出的叼东西,装饰她的狗窝,完了还叼东西进橱柜下头,扯进去藏的紧紧的。
修竹对钱多多自来重视,钱多多一早上的异样,叫他不能放泄关注的眼光。“阿木哥,钱多多是不是病了?这都在转圈圈呢。”
李木道:“真是,它是哪儿不舒服?看着没受伤啊。”
柏年闻言也上来仔细看了看,不懂。
修竹说:“会不会是吃坏肚子了,我看它肚子比上回见他大多了,应该是胀的难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