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们用围裙托着,垫着,看着孩子们一个个烫嘴跳的狼狈样哈哈大笑。
这些番薯萝卜,只要人不懒,在哪里种了都有收成。
家家都能给孩子匀出几百斤当零嘴,红薯干红薯条,萝卜丸子萝卜饼,乡下人不挑食。
几家男劳力也积极参与进来,也都来搭把手,碾红薯,搅糖,都不是老娘们能吃的消的力气活计。
金来和佩霜爹,一铲子be一铲子从大灶台锅里铲红薯到借来的几个大木桶里。三口大锅,另外两口都煮着红薯,水蒸汽热腾腾的烫人,李俏深捏了一把汗。
这边各家当家的把红薯细细的碾成泥,李俏枣子几个又帮着把郭氏那边刨好的萝卜丝,用簸箩装来倒进去,和着碎麦芽,红薯泥拌均匀,在装进大布袋,架起来等它渗水。
这些水就是熬糖的原料,一点一滴都珍贵着呢。袋子里的渣子,让壮劳力的中年男人们,给榨的干干的,体重优势就体现在此刻了。
话说,李木李俏,也在那榨汁的竹杆子上坐的不想下来。对于体重达标的人儿来说,好玩的很哩。
汁水倒进锅里,用那根长长的,经年使用的木棍子不停的搅。
李俏有些小得意,得意跟着太婆站在锅边有糖吃,隔不了一小会儿,就问:“好了么,我来尝尝吧。”
太婆也不戳穿她,只说:“你再尝尝够不够甜?”
李俏掩饰的傻笑两声,太婆明明说过能搅到棍子上才算好了,这回子锅里的汁水还在冒水泡呢。
呃,是自己太馋了啦!
这个熬糖越到最后,手臂越吃力。太婆吃不消,换成金来大厨。
金来大厨也只能支撑一锅而已,再有就不成了,那么再换人。
李木,修竹,柏年,晚饭都提不起筷子,他们也被拉了壮丁。
琥珀色的糖浆缓缓流淌,温润香甜,引来了众多的小馋猫围观,口水滴答,满眼希翼。
郭氏自厨房拿了一大摞碗,每个舀上半勺糖浆,道:“都有都有,不抢啊……”
“不抢就是棒槌”,已经吃了太多导致牙疼的李俏,各种看不起爱吃糖的人。
混在一起的糖浆,此时也分不清谁多谁少了。好在每家都带了罐子来的,先分上五勺,累了一天了,回家蘸馒头年糕,养养精神。
太婆对众人道:“咱二十一早就做糖,装的东西别忘了带来。”
蔡秋生第一个回答:“忘不了。忘了就拿不回去了。”
金氏笑着说蔡秋生:“你是怕拿不回去糖,香兰要让你跪搓衣板吧。”
蔡秋生暗道不妙,被盯上了,自己哪是这帮老娘们的对手啊。
心里一慌张,嘴里说话就不经大脑了,“我家不用搓衣板,在河里洗衣服哩。”
“明儿让香兰上集上买一个,过日子不能少了这个。”
“嫂子家有,借你,老年头了,跪着不膈应。”
“我家两块呢,送你一个了。叫香兰不用谢我。”
蔡秋生落荒而逃,差点摔了手里崭新的双耳罐。这是香兰的陪嫁,真摔了,自家很有可能会多出一块长条型的,上头一道道沟的怪物。
小子怕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