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握着郭氏颤抖的手,试图以自己手掌的宽厚来包裹母亲的不安,道:“娘,我还小呢,本就是去攒经验的。这不咱不是有经验了嘛,下次下场,坚决不穿红衣服了。”
其实李木很满足自己的成绩,不遗憾。他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娘,明年我肯定比今年好,你等着吧。”
郭氏还是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悲伤,不时掉几个金豆子。太婆都说:“婉娘这孩子,从来没有这样过。可见这心里有多难受了。”
太婆提议去东庄庙烧香还愿,“考没考中的,得了个第一这事不含糊吧!感谢神灵保佑,咱备上酒菜,佛前感谢一番,叫阿木仔啊,明年一举考上秀才。”
郭氏破涕而笑,道:“我叫忠哥阿木仔一起,心诚。”
当即李俏捉鸡太公杀,集上买了新鲜猪肉新鲜鱼,就准备了九个盘头一壶酒,三人往东庄庙还愿而去。
东庄庙二月十四庙会结束后,住进两个修行人,师徒二人亦道亦僧,讲定寄方数载,油水大大。
“师傅,三人,为功名前程而来。”圆智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道:“应该没有算错的。”
“你再算一遍。”星云老道的牛鼻子发髻,他自己觉着不甚光滑,准备第二十次打散了再挽。
“我等看见人再算。”圆智心说:我的本职是司天监的秉笔小吏,被你拐去当佣人不说,还一根头毛都不给我剩,还让不让人娶媳妇生娃了。
“你的姻缘不在这二十年,二十年后北凉府,你的娇妻美眷皆在。”星云老道虽然神棍了些,圆智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他的安排。
晚就晚点吧,好歹娇妻美眷,不止一个呢。
就为这,圆智把那易算,星命,面相,风水都学了个皮毛,在农村乡下混饭吃没问题。
圆智双眼登时挣得大大的,道:“这么浓的死气,这一家三口可能有解,师父。”尤其那妇人,心智已乱,这解已无解。
“这大楚朝天下,国运如此,解得了一人之命运,解不了一个朝代。上宁县这里,多的是死气满膛之人,莫慌。”星云老道从京城那地方,提前来了这江南道,为的就是筹谋星运显示的大灾难发生时,把自己摘出来。
当然,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顺带多救几条命。
“国师,呃师父。你来看看,我怎么看见了生机隐现。”圆智这学艺不精的,一天不叫几遍星云老道帮他解惑,都不可能。
星云老道也习惯了,自蒲团上起身,来到窗前。
瞅一眼,道:“”这妇人死气虽重,却不是星运显示的那灾难里丧命,她还有寿。有寿就有转机,未必就一定会人亡家散。这后生长得好,虽然有残缺,却是福厚之人,与你小子一般。那汉子,哪有半分死气?你个眯眯眼,睁大了眼睛看?把我都给带沟里了!”
圆智满屋找地方躲,星云老神棍的手劲儿,不是一般的大呢,天天挨捶,痛死了!
星云追着他,不打到,手痒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