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要晚饭后才会下,小不了。”太公看看天,担心院里沟渠有没有堵牢影响排水。
“太公,范大已经待人在查了。您放心吧。”李俏给小盛儿坐在水盆里玩水,金银花煮的洗澡水,“哥,你也回房洗个澡吧。”
李木蔫蔫的,说话都热的慌。李林给李木拉到了豆腐房,就在里头舀了大锅里的金银花茶兑水后,直接给李木从头顶浇下去,“哥,给你冲凉了。你别睁眼啊。”
晚饭后李俏给自己泡在澡盆里,狠狠出了一通大汗,洗头洗澡,方才舒坦了些。
这时,天上雷声滚来,越近越急。劲风裹夹暴雨,闪电道道劈在头顶,院子里一会功夫,水没过了脚背。
“还真是不小的雨,今夜应该可以凉爽了,好好睡一觉。”笑笑吹灯上床,她困了。
“姣姣,写完了就睡,明天再抄录也来得及的。”李俏说着,哈欠就来了,“姐先睡觉了。”
“就好了,姐。这么大雷,我也害怕,睡你边上行么,姐?”姣姣的撒娇让人不忍拒绝。李俏抱着小盛儿,给姣姣挪了个位置。
午夜雨骤,狂风呼啸。重重的拍门声,持续了很久,庄大爷才隐约听到。
“大小姐,大小姐,”庄大娘拍响东屋房门,“大小姐您醒醒,大小姐。”
“庄大娘么?什么事?”
“大小姐,门外有两人找你,那姑娘说她叫梅香,这有个信封,她说您见了就会知道了。”
李俏披衣起床,昏黄油灯下,赫然看见自己三个月前寄给梅香的大信封,“你快请人到厨房,烧热水熬姜汤。我穿戴好就来。”
梅香父女随身携带的油纸伞,只剩下骨架了。浑身湿透的两人,被庄大娘按在了灶前取暖。
胡琴大叔和梅香,直觉着等待的过程,漫长的似油煎水忐忑极了。
“胡琴大叔,梅香。”李俏扎了一个马尾,就来相见。
“俏俏,你可来了。”梅香一管黄鹂鸟般的嗓音依旧悦耳,只是脸上七八条肉红色的伤疤,震的李俏一时间竟忘记了说话。
“俏俏,你也吓到了?!”梅香黯然伤神。
“梅香,你怎么会这样了?出什么事情了?”
“俏俏,她自己划的。”胡琴大叔低沉的男声,凄楚难言。这其中的酸楚,岂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楚的
“梅香,还疼么?”
“不疼了,俏俏。我们有事情求你,我们也只有求你了。”梅香突然想起今天来李家的本意。
“求我?只要我能办到的,只管说。”李俏很高兴梅香父女能想到她。
“俏俏,借一步说话。”胡琴大叔拉了梅香走到角落,生死相托。
“庄大娘,我和庄大爷出去一趟,你守好门户,等天亮我们就回来了。见客商去了。”
“大小姐你放心!老婆子懂的!”
舍弃了雨伞灯笼,斗笠蓑衣下,四人雨中奔往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