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儿羡慕主家的小姐少爷,各个会算会写,都是文化人。
她也想识字认数的,可是爹娘说了,做下人的安分守己才是最重要的,万不能心大了,被主家厌烦,复又被卖。
这里的小姐少爷对她们一家极好的,小翠儿心中永远不会忘记,给自己掏钱请医研药时,大小姐那豪爽的神态,还有弟弟翠山的吃食,和小七少爷是一样的羊奶鸡蛋。
自己一家在李家,虽然说乡村地方没有省城繁华,但是自在,团圆,安稳的生活,是他爷爷渴望了一辈子的。
再次卖身为奴,还能一家不分开,团团圆圆的在一起,且爹爹日益为主家器重,小翠儿委实觉着自己有点儿不安分,奢想了。
识字认数这些,本不该是她这样的下人该奢望的,一家子人老老实实地为主家做事,才是正道。故而小翠儿手下的力道愈发安稳,竹晃子搅得千张豆浆更均匀了。
李俏哪里会脑补到小翠儿的想法,她正和奶奶在厨房整治黄泥拱。
范娘子在一旁打下手,烧火。她在李家时日不短,何况李家是卖笋的人家。呃,那是暗地里的买卖,她也就猜出个苗头。
范娘子自认烧菜的手艺,也挺不错。但是今儿早上,森森说黄泥拱笋王得烧出嫩,脆,鲜,甜的要求,她真不敢动手了。
求助于李俏,生怕烧坏了笋王,坏了森森的宴请。
李俏搬来李母当救兵,中午森森地同窗要来家品尝笋王宴,十几岁的小屁孩,最会评头论足了,李俏不敢掉以轻心。
“奶奶,你来了我就安心了,不然我就把日子改了,改等三叔不出厨的日子再说。”
李母尝了口咸淡,“这黄泥拱笋是真鲜甜。你要是昨天晚上就烧,那味道,比今天的还要好吃。等你三叔有空,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了,咱不等他,他那手艺也就这么回事。”
李俏对奶奶这种言不由衷的嫌弃,她保留意见,不做点评。
豆腐店那边在东苑自己烧饭食,李俏拨了几颗小个一点的黄泥拱过去,味儿一样的美。旺宁楼来的厨子,手艺绝不是催的,简简单单的雪菜滚笋块,李俏连升了四五筷子都停不下来。
“刘大厨,你这手艺真好啊。您在旺宁楼就是上灶台烧菜的吧?!”李俏想当然的问出了口。
“我要是上灶台的,哪里能来您这贵宝地哦。”刘楚子一脸无奈地说,“我就是旺宁楼厨房里洗菜打杂的”
李俏差点儿噎死。
想想也对,上得了旺宁楼灶台的人,咋会到豆腐作坊来给工人伙计烧饭吃,这不整个用牛刀杀鸡么?!
“看来我还是书读的太少了啊。这点简单的逻辑思维能力都没有。”李俏感叹着回到西苑,吃笋王宴去。
刘思扬跑在最前头,随后静飒,修竹,香勤,柏年,大小双等十几个小伙子,李俏是认得的,在后面跟着的七八个人,英俊潇洒的书生朗,李俏这伪少女第一次见,福过一礼避到了厨房。
“奶奶,每样菜盛出来一碗,这都来了两桌人了,咱们别想上桌吃饭了。”李俏心里开始打美美的主意。
”要不叫四婶晚上来家吃吧,她那手艺,没得白白糟蹋了这笋王,奶奶,你说呢?”李俏附在李母耳朵眼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