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俏和桂枝比着速度的往外跑。
等到满院子药气弥漫时,钟以平皱着眉头,大马金刀地坐在了花厅正位,“你就这么躲着清闲?既不回家伺候娘,我亲自过来,你还这么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没得晦气。”
静茹黄糙的脸上写满愧疚,道:“我的身子一直不见好,药铺里欠的药钱,夫君能否帮我结算掉,都欠过年了。我赊不到药,身子一天天拖下去,不能回家孝敬婆母伺候相公,心中不安。”这是静茹在钟家的一贯语气,此时再用起来,很生疏。
钟以平眉心川子更深,道:“晦气!我要你何用?去岁秋围举人原本有望,就是被你这病秧子生生给拖累毁了。你就是个……”灾星二字,他忍下了。
“跟我回去!明日家中宴客,你必须得出席。”钟以平的口气,盛气凌人。
“夫君,我实在虚弱走动不得。可否容我命下人再去赊副汤药回来,待明日一早回家,可行?”静茹的心底,还是不能完全适应这当面能说人“晦气”的男子。
他还曾经是她的憧憬与希望。她与他,哪怕心底决定了,还是不能直视这份无情。
钟以平嫌恶地看着静茹,道:“你还吃这些汤药干什么?吃了能生出孩子来还是能帮我功名成就?没得浪费钱财。这就跟我走,娘还等着你呢!”
“夫君,我这样到娘跟前,会惹娘不高兴的。”静茹一步步的逼钟以平,逼他把心底的声音都吐露出来。
“娘又不是今天才看到你就不高兴。走吧,有表妹在,娘现在比谁都高兴。”钟以平自己也高兴,他都二十五了,终于可以当爹了。
“夫君,我这身子伺候不了婆婆。”
“不需要你伺候娘,你只要按照娘说的,明日把事情做的漂亮就成。不然,你就等着接休书吧!”钟以平说的毫无心理负担,他这是故意的威胁,
静茹的绝望,决堤了!汹涌的愤恨,不由自主地化为泪水,七年的,青春年华,七年的殷勤周到,七年的忍耐求全,竟然还是一纸休书威胁。她这些年活的算什么?她还有生活在那个地方的必要么!
“哭什么哭!你七年不曾生养,早就犯了七出大罪。娘说了,你只要乖乖的按照她说的做,我们钟家还是仁义之家,会留你在家的。”钟以平的施舍,听得屏风后面的郭大姨和三舅娘怒火中烧。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静茹清冷的声音,冷冷质问。
“与你无话可说!”钟以平断然下决断,“你一乡野之中长大的,能嫁到州府,是我母子信守承诺,你家该知足了!你快梳洗了,与我回去见娘。”
“明日一早,必到!你且回吧。”静茹的心痛麻木了。
“这是我们自己的院子,我愿意呆多久就呆多久,你消停些。我还有事要忙,你早点回去,不然你知道我说话算话的。”钟以平对着静茹一甩袖子,走了。
李俏和桂枝一前一后地给静茹顺气,这钟以平傲据的态度,惹毛了郭大姨,砸了三个茶杯都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