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俏同情她爷爷之余,不免有些黯然。
同样的人生夕阳迟暮,太公太婆子孙满堂绕膝,放下一切彩衣娱亲的子子孙孙,唯恐两位老人家寂寞了无人作陪,天天房里都有人来看望陪伴。
而自己的最后时刻呢?说不羡慕那是矫情,维愿今生好好经营人生,到老的那一刻,也能有太公太婆的好福气。
只要好好活着,奋斗着,面包会有的,蛋糕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再不济豆浆豆腐脑儿都已经是预备役部队了。
李俏同学瞬间,又对自己充满了希望:你很棒,加油。
肚里感慨了一回,李俏又跟李母点了几个爱吃的好菜,相较于脸面和未来,肚子里蛔虫馋了的感觉更令她难过。不是她要吃,是肚子想吃了。
慈爱的李母早已习惯大孙女三不五时的撒娇卖萌,历劫归来的老头子和孙子,都得补补不是,顺带手的,就做得了。
李俏吃的饱喝的足,尖尖见骨的下巴,几天时间,隐约可见一层薄薄的的肉,脸上痘痘退去不少,嘴角上火燎泡的印记,似乎也淡了。
觉着自己颜值回归的李俏,约了沐休的李木,一同前往东庄庙看望狗蛋和安神医。因为李木备的都是他眼里最珍贵的礼物,李俏只能认命的把座位让出来给那一整篮子的吃食,自己坐十一路环保公交车。
安以轩早早在门口等着李木,说实话,虽然在李家有过好几次吃撑的不愉快记忆,但是脑海里回味起来,李家的食物味道,确实勾引人。此刻他等的,是李木———手里的篮子。
“阿木,我来帮你。”安神医走下神医的高坛,就是某个路人甲,记吃不记打的那种。“星云道长也在禅房等你呢,还有圆智师傅,大家都挺想你的。”
“我也想你们。我在家天天要教书呢,只有沐休日才有时间来。不过俏俏说,我可以请你们到家里去。”李木听不出来人家想他只是个过渡的媒介。
“哥,你们那啥,我就不打扰了。我去看看病房看看狗蛋去。”李俏想尽一切办法,躲避星云老道碰面。
“俏俏,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不在乎这些俗礼。一起吧,有好茶呢。”安以轩的现代思想依旧保持着,拉了李俏一同品茶不让走。
李俏:我不爱喝茶!我不稀罕喝茶!
心底的呐喊而已,无人听得见。
“稀客啊!圆智,泡那白玉匣子的,你师妹就得喝这极品霏霖绿。”星云老道笑眯眯地,很是不客气地又给李俏一个下马威。
李俏当自己是聋子,瞎子,缩在李木背后不出声。
“星云道长好!”李木见礼,道:“我奶奶给您和圆智师傅做了素鸡素鸭还有素鱼,她说您肯定会喜欢的,她见过你连汤都蘸馒头吃光了。”
“咳,咳,咳……”安以轩很厚道地嗓子眼儿痒,革命战友间的友情,可不是用来笑的。
“你奶奶眼睛真亮。”星云老道憋憋嘴道,这笔帐必须要找姓谢的老小子算回来,每次吃饭就给他留点汤,他不拿汤蘸馒头难道啃白饭啊!
“你们多吃点,我和妹妹先去看狗蛋。那个茶你们也自己喝吧,我家都喝花茶还有豆浆,那个甜,你这个太苦了。”李木真诚告知。
李俏倍儿想倍儿想给李木一个大大的拥抱:阿木哥,我的亲人啊,感谢你救我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