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兆头!”李俏身后传来太公苍暮的声音。
“太公,”李俏让开半个身位,“你也来了啊。咱两算不算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俏俏,别贫了啊。我心里那点事儿你也知道,这不亲眼看过,总是挂念着。”
“我也是呢。咱俩检验合格,该回去睡了吧?”李俏道。
“睡不着,太公高兴!去烫壶米酒,咱两喝几盅。”李太公对李木有多深厚的感情,在他自己也许认为,所有曾孙都是一碗水端平的。但是李俏一清二楚,他有多偏心李木。
“我们要不喝果子露吧,太公。咱们先去看看我哥在干嘛,他要是没有睡,拉他一起。”
“我刚去看过,在学堂里头呢,还说一天没见着静茹,他睡不着觉了!”太公溺爱声中,多了一种心爱东西被人霸占地无奈,“心里只有一个静茹,别的人都靠边站了。”
“你别吃醋啊,看这酸的。办酒席的醋我早买够了,您老就别酸了。他们两好,您不就可以早点儿抱玄孙么,好事啊!”
“不给没良心看孩子!”太公胡子一翘一翘的,道:“你赶紧去弄吃的,你哥忙这一晚上了,早饿了”
李俏好气,道:“行,我给你那没良心的弄吃的去!”
“俏俏,为什么要三天都不能去找静茹姐呢,我想她啊!”李木鼓着腮帮子,努力往下咽,“俏俏,面多了,吃不完。”
“吃光它,你平时能吃两碗。”太公自己一口没吃,看着快要思念称疾的李木,心疼不已。
“哥,你都瘦了,静茹姐看见可心疼了。你得吃完了这碗面,把肉长回来,静茹姐才高兴呢。”李俏收服李木,只要抬出静茹就可以。
所以李俏是羡慕静茹的。
且不说之前静茹的日子,只说眼下李木对静茹的心。作为女人,终其一身追求的是什么,不就图个男人对你好把你放第一位,家里你老大随你说了算么!
吸溜完整碗面,李木拉着太公和李俏到书案钱,让评价他画的静茹姐。
李木的基础扎实,书画都是认真沉下心来练过的,他画下的静茹,眸中温情凝视,嘴角轻浅笑意,安静温和很淡然,一如静茹周身气质,李木画的传神。
“哥,你画的可真像啊。等后天,你带它去迎亲吧,静飒一准儿不拦轿们了。”李俏建议。
“可是人太多,会弄破的。”
“阿木,明天你就拿去学堂,学堂里不是有先生会装裱么!”李太公也有了兴致,赞道:“画的和真人一模一样,阿木仔真是个神童。”
好吧,李俏不反驳,神童也可以身高一八零,年龄二十一,马上要成亲的。
“哥,你怕不怕静飒难你啊?他可是举人老爷,老有学问了。”李俏隐隐担心,许家那帮子充大尾巴狼的莘莘学子,尤其是李香勤,不起哄为难李木才怪!
李俏可是听说,这个敢爱敢恨敢撒盐的秀才公,目前除了发疯攻读,就是拿李木的婚礼作为调剂。
他自顾自地认了许母为干妈,说要以大舅子名份,要把小时候在李木哪里输掉的第一名面子,拦轿门的时候给挣回来。
面子,嗨,李香勤要找回小时候丢的面子,李俏敢断定,他哪里是要找回几年前的面子啊,是不好意思说,他其实是想找回几个月前在怡红楼丢的面子吧!
李俏不戳破他,小孩子嘛,正常!她都老牟嘎查的年纪了,能有人给李木婚礼上添柴加火的增热闹,她高兴。
“不怕静飒,怕香勤。他很厉害,要抢我的第一名!”李木是不会忘记,竞争对手锁定过他的名字,放置在案头,抬头低头都是想着怎么把第一名抢到手。
“太公教你,后天你啥也不用多想,人家问什么说什么,你都回答:我想早点娶静茹回家做老婆!要大声的说,让静茹听的见最好。”太公自己的经验之谈。
“嗯,太公,我大声喊,静茹姐听见了就来给我做新娘子了。”李木点头。
“太公教你啊,后天要是她们把门关了,你就大声喊:静茹,我马上就能娶你回家做老婆啦!要多喊几遍,记下了么?!”
“嗯,太公。我马上要娶静茹姐回家做新娘子了。”
……
李俏听听想笑,想明天问问太婆,当年太公上门迎亲,是不是就是这么用大嗓门踢轿门的!
太公:就是,咋地!
……
精神亢奋的三人,鸡啼时分方胡乱睡去,就在小学堂的桌子上,趴着睡。画像上的静茹,静静地看着三人,哭笑不得。
李木被吵醒后,第一个fanying是去看画,他的宝贝静茹姐可别皱了破了,那模样比宝贝还宝贝。
太公送他出门去学堂裱画,摇头对儿媳妇道:“咱家这老大,又是一个耙耳朵。这祖坟上怕老婆的风水,改不了了哦!”
李母:“您老别得瑟,就你怕老婆才有四个儿子,你大儿子怕老婆也有四个儿子十个孙子,说不准还有加单的。怕老婆不好么,怕老婆才是祖坟冒烟的好风水呢!”
“对,祖坟冒烟,就是因为怕老婆。当初您娶我娘进门那会儿,祖坟上青烟哗哗地冒着,跟着火了似的,红火的紧呢!”下巴肉坚定地支持着老婆。
“我成亲那会儿你在哪当黄狗还不知道呢,能看见祖坟上冒青烟?扯吧!”
“就在酒席桌子底下啃骨头,我记得清楚,吃饱喝足跑出去,刚巧看见了哪家祖坟冒青烟呢,走近了一瞧,嘿,咱家的啊,所以我才投生到我娘肚子里的。”下巴肉说得有理有据。
“滚犊子!没空跟你扯,我看看你娘喝药没有。”太公走了,留下一院子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