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将林玖的血涂在了薇薇安身上。

“哎呀，真恶心！”薇薇安瘪着嘴一脸嫌弃，却还是将林玖的血往身上多抹了一些。她一边抹着一边对杰西笑道：“记得啊，我和爱德华是为吸血族做了贡献的，将来别忘了在圣殿给我们腾个位置！”

“一定……”杰西一愣，古井无波的眼中难得有了些许波动，“说不定你们还能直接去圣殿领勋章！”

“切，我可不傻……”薇薇安笑着，想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却还是掩不去眼底的恐惧。

看着薇薇安不安的眼神，林玖很想说话，可不知为什么，被杰西划破手腕之后，她似乎丧失了语言能力，甚至连身体都软无力了。

“行了，再流下去，她就要成人干儿了！”杰西在林玖手腕上一抹，狭长的伤口竟然愈合了，他对立在一旁许久不开口的爱德华说道：“还有七八分钟就天亮了，你们该出发了。”

这就要出发了？

林玖心头一颤，她看不到爱德华的眼睛，可却能看到薇薇安的。薇薇安依旧保持着笑意——林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面对这张笑脸时的感觉。那时候，林玖是真心不喜欢薇薇安的浮夸和自以为是。可是现在看到这张笑脸，林玖心底五味杂陈，那张笑脸背后藏着的是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是啊，在死亡面前，任何种族都不会有区别——恐惧，是首当其冲的心理。

“别这么看着我，我自己乐意的！为了吸血族的荣耀！”薇薇安笑得很夸张，夸张得让林玖喉咙发紧，发疼。

他们本不该死的，至少不该在这时候代替自己死去！

自责的林玖喉咙里发出“滋滋”的声音，她甚至想拉住薇薇安和爱德华，可是，她的手指只是微微颤动了两下，连抬起手臂的力量都没有。

“走吧！”爱德华的声音轻得很，他牵起了薇薇安的手，并肩向外走去。

黑暗对吸血族来说本不是障碍，可这时候，在漆黑而冗长的山洞里，爱德华和薇薇安的背影却越来越模糊，像极了两颗星辰湮没在滚滚而来的乌云里。他们刻意加重了脚步声，他们在引起外面狼人的注意。

“咚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一阵阵“嗖嗖”声划破黎明。

“守在外面的狼人走了。”杰西看了眼泪流满面的林玖，割开手腕给林玖喂了口鲜血：“行了，擦干你的眼泪，该我们行动了！”

鲜血入口，林玖恢复了力气，她起身就想追着出去。

杰西倏地挡在她面前，压低了声音：“你出去能干什么？让瑞秋一网打尽？你活着至少还能找机会给大伙儿报仇……”

“你可以！”

“我从不会为任何人报仇，我本不属于这里！”杰西的笑意带着讽刺，“而且，我也没有这个能力……但是，你有！”

林玖很想不管不顾地推开杰西冲出去，只是，她更知道杰西说的是对的。

“走吧！”杰西没有再赘述什么，在墙上摩挲了一阵，然后一面墙上就出现了一个暗道：“我们从这里出去……”

“有暗道，那为什么还要他们去送死！”

“双重保障！”杰西话不多说，猫下身子走在前面。

林玖没有迟疑，趴在地上匍匐前进——这是个很小的暗道，若不是林玖身子瘦弱，即便是匍匐前进，也是很艰难的。一路无言，林玖觉得在这个狭长泥泞耽误了很长的时间，终于她能闻到树叶腐烂的味道了，想来通道的尽头是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