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知道……

我会扔了血浆，还是将血浆带回来呢？

姜壬突然不确定了，如果林玖真的变成了吸血鬼，那么就需要血液，自己会拒绝将血浆带回来吗？

应该……

不会吧！

或许自己还会去帮她寻找血浆！

姜壬陷入了沉默，林玖亦然。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有些可怕。

许久，林玖微微活动了下麻木了的双腿，缓缓站起来。她靠在阴暗处的墙壁上，手中紧捏着空了的血袋，目光徘徊在那一丝阳光萦绕处。

“姜壬，如果说这血浆是有人刻意放在袋子里的，那么……是不是说明我的变异，是有人知道的？”灰尘在一线阳光中翻飞，浮浮沉沉：“是不是说明，那个知道我发生变异的人就在我们身边，甚至……一直在关注着我呢？”

林玖的声音很低，像是夜色中低吟的虫鸣，带着点迷茫、凄凉，却又有着不可忽视的执拗。

“我要找到那个人！”林玖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在征求姜壬的意见，却又更像是在下决定。

看着目光坚定的林玖，姜壬心疼不已，起身与林玖相对而立：“我们一起找到那个人。”

“不，是我去找！”林玖侧着头，似乎做了一番思考，而后闻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将手臂放在阳光下吗？”

林玖并没有等姜壬的回答，径直说道：“因为，我闻到了血腥味儿，我甚至能透过血腥味儿看到是人划破了手指，我控制不了自己，而阳光的灼烧能让我恢复理智……我在想，如果我闻到血腥味儿的时候是晚上或阴雨天，亦或我是在晚上、阴雨天闻到了血的味道，那么我会做些什么……姜壬，这里……我不能再呆下去了……而你，我会伤害你，就像是昨晚……”

倘若没有今天的事情，林玖会选择性以往昨晚对姜壬的伤害，可是现在，她无法忽视，她特别担心在没有阳光的状况下与姜壬独处。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如果自己伤害姜壬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那么自己会如何自处？

“我保证，不会再让你伤害到我。”姜壬如何不知道林玖的担心，“况且，发生变化的不止你一个，我也一样。如果说你想找到那个人，我又如何不想？在迷茫不知出路的状况下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我们一起，至少可以互相帮衬……”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如果你坚持一个人，我也可以同意。可你却不能控制我的自由，我的路会始终与你保持一致……你说，是我们一起呢，还是我跟着你？”

我们一起？

还是我跟着你？

有什么区别么？

林玖心尖上一暖。自懂事以来，她就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孩子们，被父母抛弃，被孤儿院的孩子们嫌弃，甚至是表面颇为照顾她的周院长也曾在背后称她为“怪胎”。姜壬，却是这么些年来唯一一个不离不弃的人。疏离姜壬的想法是多么可笑啊！自己难道还不了解姜壬么，他既然有所决定，那么就无论如何不会改变。与其让自己陷入两难，让姜壬陷入两难，还不如跟姜壬说的那样：我们一起！

虽然很多时候处事冲动，可林玖终究不是个矫情的人。她迟疑着伸出手去，食指指尖抵住姜壬的手背，一贯炙热顺着指尖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