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路最是难走最是无情,无情最可怕的不是杀戮,而是对生与死的冷漠。
孙忍此刻走在一条不太平坦的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之上,手中那柄竹剑紫雷缠绕,即使少年是早已习惯了杀戮,此刻仍是有些适应不了,心中想起那老者的话语,嘴角那露出一丝苦笑:“少年郎,要从此地出去也是很简单,便是从这战魂殿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出来。”少年抖了抖一身疲惫,竹剑在身前划出一个弧度,微微上扬,看着远处蜂拥而来的游魂厉鬼,心下生出一股胆气:“杀一人是罪,杀万人称雄,屠得九百万,是为雄中雄。”声音将洪亮,使得蜂拥而来的厉鬼脚下都是一颤,竹剑长鸣竟发出阵阵金石相交的嗡鸣,他右手持剑,左手将别在腰间的酒壶摘下,仰头痛饮,继而大笑:“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此刻一个老人看着镜子中的少年,很是有些滑稽的捋了捋本就很是虚幻的胡须,一双眼睛是死死盯着少年的酒壶,是咋吧砸吧嘴,轻声到:“人间极品呀!”
接着便是那少年酒壶放下,身子不退反进,挺身向前,剑锋所向便是遇佛杀佛,见鬼灭鬼,百步过后身后便是数千团灰雾飘在青石板路之上,便是数千恶鬼精魄所化,身前恶鬼似乎也意识到这少年的不好惹一时之间竟是向后退了数十丈,而孙忍一口武道真气用尽,便正是吐故纳新之时,却是异象跌生,眉心祖窍之中那小人,盘膝而坐,胸前随着吐纳一起一伏很有节奏感,却是此刻突然睁开了双眼,继而小人站起身来,那如莹玉的脸颊很是突兀的回眸一笑,孙忍一愣,这是第一次看见这小人有变化,却是不知好坏。接着小人身上散发出一种莹玉色的光芒,一种无形气流从祖窍发出,继而气海之中风起云涌,一股漩涡油然而生,孙忍旋即脸色潮红,将竹剑归鞘,盘腿坐下,试图将气息调平却是发现那小人丝毫不理会自己,胸口前吐纳越来越快,接着好像以孙忍为中心在这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之上起了一场风暴,四周厉鬼见这般景象都是疯一般的作鸟兽散,有逃的慢的便被这风暴卷入其中不多时便化为一团如灰雾般的气团卷向孙忍,孙忍此刻却是无法调动自己的身体,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小人鸠占鹊巢,而自身却是力不从心,便是苦笑都做不得了。
镜子前的老者见这场景也是十分错愕,老者捋了捋胡子,虚幻的脸上居然皱出一个川字,多少年没有这般凝重了,他眼光透过风暴的遮盖直视风暴中心的少年,似乎想把这少年看个通透却是感觉眼前是灰蒙蒙一片,只是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嘴角微微上扬,“是这样么……”他喃喃着,声音很小,这本就极为安静的大堂之中仍旧是细若蚊蝇,不过悄然间却是有一行浊泪流下,在那张虚幻的脸上显得格外清晰。
……
魏书晨和那黑衣刀客几次交锋都是面上拼得个旗鼓相当,可是暗中魏书晨可是叫苦不迭,眼前这刀客也忒过难缠,每一刀之中都带着几分刀劲,几乎是刀刀刁钻诡异,而这每一刀竟还是使得这般大气磅礴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少年看着这黑衣刀客一副轻松写意,暗忖:“这人难道还有保留。”旋即又想到自己也不是有所保留,便又是晒然一笑,还真是不能小看天下英雄哩。
两人又是几招争锋相对过后,四周林深便是被气流涤荡的沙沙作响,不过盏茶功夫,本来的苍翠欲滴便化成了枯枝落叶,几片落叶从两人之间飘过,留下一阵风声。
魏书晨手掌丝丝血痕,血肉有些模糊,血液顺着“温柔”的刀尖一滴滴滴下,散发出一股很是清淡的血腥味。少年撇了撇嘴唇,脸上露出个阳光笑意,很是奇怪,原来便是流着血人还是能笑得出来的。那黑衣刀客同样是舔了舔嘴唇,血腥的味道实在是使他兴奋,眼眸中的战意越发的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