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苏杳还没有睡。
她脑子里全是秦越生气的样子,一会又转换成许歌小时候的样子,就像出了故障的机器那样跳个不停。
一直到时针指向十二点,她也没等到秦越过来。
这是她住进来后第一次,秦越没有过来说晚安。
没多想,她起身开了门。
刚走到秦越门口,李姨便出现了:“少爷不在。”
“不在?”
“他刚才接了个电话便出去了。”
苏杳很想问是什么电话,但又没好意思开口。
李姨像是明白她在想什么,道:“是老爷子打过来的。”
秦老爷子?
只是这么晚了,又是下雪的天,有什么急事非得半夜出去。
但她实在没勇气去拨秦越的电话,只得回自己房间。
翻来覆去的一晚上,脑子不受控制似的将全世今生的所有事情都过了一遍,苏杳觉得头疼得越发厉害。
一直到天快亮时,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秦家大宅子里,此时灯火通明。
秦老爷子秦国锋穿着正统的军装,肩章上金色的麦穗和闪闪的金星在灯光下显得越发的威严。
他年纪已经有七十出头,但看上去却依旧年轻硬朗,尤其是生气的时候,那脾气也一点也不老。
此时,他板着脸,阴沉沉的看着秦越:“今天晚上家里宴请宾客,为什么不回来?”
秦越刚从外面进来,随手脱掉外衣递给了管家周叔。
“晚上有点儿事。”
秦国锋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水来,怒道:“有什么事比今天晚上的宴会更重要?你现在是秦家的当家人,还要把这事情甩给我吗?还是说你想把秦家的权力分一半给秦周他们?”
秦越挑眉道:“如果他们有这个能力,我不介意,可惜他们连丰泽的一半也比不上。”
秦国锋一看孙子这副语气,早已聚集的肝火再也忍不住了,啪的一下重重拍在桌子上,喝道:“你小子究竟在做什么?有人告状已经告到我面前来了!”
秦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却不说话。
“说话!”
对孙子这种挑衅的行为,秦国锋气得脸都绿了,重重的啪打着桌面,差点将上面的紫砂茶杯扫到地上。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多问!”
“混蛋!”
秦国锋当了一辈子军人,又长居上位,向来都是军命如山,从来没人敢这样与他说话。
今天他最得意的孙子不仅缺席宴会让他扫了颜面,还如此忤逆他,他不禁勃然大怒,操起手边的茶杯便向秦越砸了过去。
秦越没有躲,那紫砂杯生生的砸在了他的额头上,然后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血顺着额角慢慢流下,秦越却一动也没动,面无表情的看着秦国锋。
秦国锋怒上加怒:“你居然敢打电话让我的部下动用军用直飞机,真是反了天了,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想要造反?那是军队的东西,你也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