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孟湛倒是很知礼。”街道上沈行书一手提着花灯,一手牵着沈昭护着她在人群里走。
沈昭闻言便想起之前孟湛站在台阶上朝她微笑的模样,态度倒是十分好,只是事后送盏灯就能算知礼了吗?
真要知礼,之前季槐说话的时候他怎么不堵他的嘴呢,还让他说那么多不堪入耳的话。
“不过一盏灯而已,倒是把父亲给收买了。就是他再好,可是既然会跟季槐那种人来往,那也打折了。”
沈行书听她语气不算好,脸上就带了几分无奈之色,道:“不过小辈而已,说话不好听不听便是了,难道还能与他计较不成?”
说道这,他顿了会儿,语气又放软了些,“倒是囡囡,以后气性可别这么大了。气不气着别人无所谓,就是别坏了自己的兴致。”
沈昭就说道:“父亲的性子总是这么好,难怪人家常说谦谦君子,说的就是您这样的吧。”
“囡囡这么夸父亲,父亲心里很受用。”沈行书笑道,“囡囡往后也要做个谦谦姑娘才对。”
沈昭嘟囔着应了声,心里却想她今日已经是十分谦和了,换成她以前的时候,那等嘴贱之人,怎么也要教训一顿才能让他长长记性。要是不把他撕下一层皮来,她都不姓沈。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若是不知道季槐的身份还好,教训了就教训了,也不会在心里头留下什么疙瘩。可现在知道他背景不俗,她还真是下不了手。她现在是有惹麻烦的本事,可收拾首尾的本事太小啊。当然只能不了了之。
她想起那一天去参加孟府寿宴时,沈行书沉凝如水的脸色,心里也清楚父亲不是那性子太软的人,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或者说季槐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而已。
要是今日季槐说的不是父亲,而是他们其余人中的任何一个,他怕是一开始就忍不住。
沈行书见她仍有点不情愿的样子,忍不住露出无奈的笑容,又细声哄道:“既然今晚出来了,索性就把想玩的都玩个遍,囡囡还想要什么?父亲给你买。”
沈昭闻言也笑了起来,有人宠的感觉总归不错的,就是连因季槐产生的那点不快也少了许多。
因为沈余氏管得严,往年的中秋她是很少出门的,至多是在巷子里看看别家的小孩放花灯。今年能同意,可能也是觉得沈昭自己主意多了吧。
“我听说街上还有耍杂的,不如去看看吧。”
“那好,都听你的。”
……
中秋过后,沈昭的日子便又空闲了。也是因为空闲,这两日沈余氏一直压着她学女红,各种花样子都让她学着做。
沈余氏的话说得轻松,可就难为沈昭了,她以前就不碰这些女儿家的东西,现在更是养成了习惯。
别说女红,便是寻常姑娘要学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她也不过是会点儿书法和围棋,其余的是真的半点不通。谁让她以前舞刀弄枪,行军布阵做习惯了呢。
书香世家里出个她这样的也算败坏门风了。
以前沈余氏见她这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歹会点儿东西,可是现在态度就截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