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是个什么情况,在场的人如何不知?不过是逆犯余孽罢了。
因此,众人闻此言,皆是一声惊呼,神色骤变。便是有一两个不清楚的,周旁也有人低声解释。当下便有恍然大悟的声音传出。
余怀忱生平最恨他人拿余家说事,当即面沉如水,目露凶光。若不是沈昭和沈清远及时上前拉住,只怕他已抡起拳头朝周谨的脸上打去了。
可就算他没有动作,眼里的寒意依然如利剑,直直地扫向周谨,刺得周谨浑身不自在。所谓揭人不揭短,他也知晓自己方才的言语有些过分,面上便讪讪的,一时间倒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沈昭见余怀忱一脸随时能冲上去揍周谨的模样,当即便上前一步,站了出来。双眸一沉,看向周谨,语气异常低沉地道:
“周公子,你方才也说了,彼此打骂不可乱扯身后的家族门望,你这般说又是何意?再者,余家如何,自有人评判,还轮不到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来指点。”
此话一出,当下便一片哗然。
都道这个俊秀的小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也,敢对周谨这般说话?他这话表面听着讲礼,实则比余怀忱所言更难堪。再者,他瞧着比周谨还小,周谨是乳臭未干没有资格说,那他可曾有这般资格?
让人意外地是周谨并未因沈昭方才那番无礼难堪的话恼怒起来,反而是双眸一亮,脸上更带着十分惊奇的笑容。仔细地打量着她,仿佛在一件无意中所得的宝物。
他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长得比他还好看的人,而且还长得这么顺眼,实在太难得了。心里头当即就活络起来,略带几分讨好地问道:
“这位小公子,不知你尊姓大名?祖籍何处?家住何处?我能同你……交个朋友吗?”
在场的人原以为他会更加恼怒,没想到这个周谨打量了对方半晌,竟说出这一番出人意料的话来,当即纷纷色变。便是沈昭也被呛了一下,她怎么觉得这个周谨的眼神有点奇怪?
周谨可顾不了这么多,见沈昭半晌不说话,便走了过来,到沈昭身前站定,一边仔细打量她的脸,一边心满意足地喃喃道:“真是太难得了。”
沈昭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顿时有些疑惑,又似乎有些明了。当真不能怪她太无知,她活了两辈子,为她容貌惊艳者不是没有,可这般直白地实在少见……
“周小公子,你……”
她才开口,就被周谨打断了。
“小兄弟,你告诉本公子叫什么名,从今日起,我们俩便是好兄弟了。有本公子在,往后别说这江东楼,便是整个应天府,也没有人敢对你不敬。”
沈昭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得了,这还没说上两句,他怎么就跟她称兄道弟了?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过半晌才十分迟疑地问道:“周公子,我为何要同你做兄弟……”
周谨闻言,眼睛一亮,笑意吟吟地道:“这道理你还不懂?你且瞧,这天底下哪里还有像你我这般好看的人?这长得好看的人自然是要做兄弟的。”
说着,他又拉了沈昭一旁,将她扯到自己身旁来,完全不顾她方才是站在余怀忱那一边的……沈昭被他一扯,更觉得莫名其妙。
周谨却又接着道:“我们不该跟他那种长得不好看的人待在一起。”
这个“他”显然指的是余怀忱。于是余怀忱的脸色更难看了……
在场的人,心里头都只冒出一个念头来,这位周小公子可真不是寻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