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夜晚。
苏州城以南两百五十余里开外,是吴越王国的国都
杭州城。
杭州号称“西府”,是“镇海军节度使”治所所在地。相对应的,在越州浙江绍兴还有个“东府”,是“镇东军节度使”治所所在地。
因吴越王国第一任国王钱镠,身兼“镇海军节度使”与“镇东军节度使”两镇藩帅,他以此二藩镇为根基,逐步建立了吴越王国。
这两个藩镇非常重要,所以就有了西府和东府之称。
此时,杭州城中,“内牙统军使”胡景思府上。那胡景思已经熄了灯,更了衣,正准备上榻休息。
“阿郎,阿郎,斜都使连夜入府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这时,屋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斜滔来了?”胡景思已经躺上了卧榻,一手拉着被子正准备盖上。闻言愣了一瞬,忙将被子一掀,一边下床一边吩咐道:“把斜都使请到后厅,我随后就去。来人,更衣……”
不一时,胡景思已经穿戴整齐,并来到后厅。
一个人早已等在厅中。
此人相貌平平,属于丢在大街上就再也找不到的类型。他就是丫鬟口中的“斜都使”,名为斜滔,担任“内牙右都指挥使”之职。
“胡统军使。”斜滔忙起身相迎。
“斜都使有什么要事?”胡景思径直在后厅的主位上坐下,对斜滔也没有客气的言辞,显得两人很熟,根本不用寒暄。
实际上,斜滔是胡景思的爪牙。
“胡统军使,苏州那边传来消息,那杜建徽的独孙,杜三郎,竟在今日回到了苏州!”斜滔转身面朝胡景思。
“嗯?!”胡景思怔了一下,忙又问道:“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苏州城中已有许多人亲眼目睹,而且传得沸沸扬扬,当做不得假。”
胡景思凝眉。
“胡统军使,据苏州传来的消息上说,那杜三郎的脑疾,已经完全恢复了。据说是遇到了蜀国山上的一个道士……”
“已经恢复了?”
“的确已经恢复了。而且,那杜三郎不仅与常人无异,他还……还……”
“还什么?”
“而且还当街辱骂胡统军使!”
“呵呵。”胡景思忽然乐了,两手轻轻拍着椅子的扶手,笑道:“看来那杜三郎果然已经恢复了,竟敢当街辱骂于我。对了,他骂我什么?”
“统军使……这个……”
“罢了。”胡景思一摆手,笑道:“区区黄毛小子,我不与他一般见识。不过,既然杜三郎已经活着回来,那么,杜建徽只怕要高兴得睡不着觉。”
说到后面半句话时,胡景思的语气已经凝重起来。
“如此一来的话,我们多年的谋划可就付之东流了!”斜滔摇头道。
“无妨。继续盯着苏州那边吧,杜建徽年逾古稀,就算他再有能耐,可毕竟也是老了。而那杜三郎,此番虽大难不死,还从蜀国活着回来,倒也难得,但若说杜三郎就此脱胎换骨的话,我看很难!”
“统军使说得对,我们就在一旁静观其变即可。那杜三郎就是个傻子,若杜建徽将节度使之位交给他,说不定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他们内部自己就先乱了起来。到时我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嘿嘿嘿……”
斜滔不可自抑的笑了起来。
“嗯,此事就先这么办吧。你派人继续去苏州盯着杜建徽和杜三郎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动,随时汇报!”胡景思起身,迈步往厅外走去。
“属下遵命!”斜滔执礼恭送。
……
翌日。
苏州。
牙府,湘妃苑,内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