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就是这里了,”蒋惜惜指着前面的一扇木门,“这里就是闻家,闻家的二儿子虽然当时年龄尚小,但是多少也应该知道一些那钟婆子的事情。”
程牧游点头,示意蒋惜惜上前敲门,刚敲了几下,上次她见过的那个少年便打开门探出头来,“蒋大人,怎么又是你?”
“这次又要打扰你了,不过事态紧急,所以程大人也亲自过来了。”
那闻家少年郎这才看到蒋惜惜身后还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新安县令程牧游,另一个是个年不满二十的女子,她眼睛亮亮的,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程大人亲临寒舍,小的失礼了,快请里面坐。”他说着便打开大门。
程牧游抬手拦住他,“你家的情况我多少也了解,还是不要进去了,省的惊扰到你的老父,我们找处僻静的地方,我有几个问题要找你问清楚。”
那少年点点头,几个人又一次来到上次的那株大榕树下,现在天色已晚,这里除了他们几个,连半个人影子都看不到,程牧游毫不介意的席地而坐,正色看向那少年,“你对钟婆婆的事情了解多少?”
那孩子吃了一惊,“钟婆婆?大人说的可是那位做了一辈子伞卖了一辈子伞的老婆婆吗?”
程牧游点点头,他身旁的那位女子也向前走了两步,聚精会神的望着那少年。
“她在屯里的名声不太好,贪钱,谁要是不照顾她的生意就等于和她结了仇,我记得有一次和哥哥出去玩儿,无意间踩到了她的摊子,结果被她追了两条街,非说我弄坏了她的伞,最后我爹被她缠的不耐烦,只好掏钱买下那把伞,这才算了了这桩麻烦。不过后来她的独子病死了,大家都同情她,平日也都不和她计较,对她的生意也都多有照顾。”
“你说的可是钟桧?”
“就是他,说来倒也怪,这钟大哥和他的母亲完全不同,他这人和善得很,对谁都笑嘻嘻的,我印象中就没见他和谁红过脸。我记得哥哥出事那几天,钟大哥每天都来家里帮忙,当时爹娘已几近崩溃,哥哥的丧事可以说是他一手包揽下来的。有一天晚上,我还看到他坐在屋外偷偷的抹眼泪,说哥哥太可怜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去了呢。可惜啊,好人没好报,哥哥走后不久,钟大哥也得了恶疾,一夜之间就去了。”
“恶疾?能说的仔细点吗,那钟桧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晏娘抓住他话中的重点,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那少年抓抓脑袋,“不知道啊,钟婆婆说他半夜里发热,浑身抽的厉害,连大夫都没来得及请,就这么去了。第二天早上,我们才知道这件事,不过那会儿,他已经装棺了,我们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这么快就办丧事,屯子里的人竟都没有起疑吗?”
“钟婆婆说人死了不能在家里过夜,所以才如此匆忙,不过,”他抬头看着晏娘,“为什么要怀疑呢,钟婆婆是他的亲娘,他死了,她哭得差点背过气去,难道还会瞒着我们什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