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荣华被他的一番话说的一愣,“大人,这几条细线代表了什么?”
“铅锡附着到骨头上,便会形成这样的一条细线,所以它是证明人体中毒的重要证据。”
“所以这些人是被铅锡毒死的?”郑荣华佩服的连连点头,刚想再拍几下马屁,却又被刘叙樘打断了。
“郑大人,今晚就要劳烦你和你的属下了,你们要连夜将周边的几个村子挨家挨户的调查一遍,看看是否有两年前失踪或几年没有归家的人,如果有,便让家属过来比对尸骨,此事需快,决不能有半点耽搁。”
“属下一定照办,只是大人,这里偏僻,要不您先回城休息,有了结果属下再让人去通知您。”
刘叙樘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今晚我就随便在个老乡家里歇脚即可,有了结果你要立即回报,切不可耽误时间。”
夜深了,刘叙樘却在床上辗转反复,怎么都无法入睡,他想起菜棚下面那二十多具尸首,心里久久都无法平静:这样一场大规模的谋杀,为什么几个村子的人却都不知道呢?而且凶手聪明的把尸首埋进坟地里,若不是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可以说是完全阻断了被他人发现的可能。这凶手如此狡猾,他到底会是谁呢?他和这些人又有什么恩怨,要将他们全都置之死地呢?
想着想着,他觉得一侧脑袋渐渐疼了起来,疼痛来得很剧烈,不一会儿功夫,左侧太阳穴上的青筋就突突的跳起,刘叙樘本就没吃晚饭,被这么一折腾,觉得胸口一阵恶心,爬起来走到院中,一口带着酸涩的苦水已是从口中直喷出来。他捂着胸口喘息了半天,这才走到水缸旁边,舀了一瓢水三五口吞了下去。
刚准备回屋,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呜呜”的哭声,声音很轻,时断时续的,被风一吹,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回过头,看到自己的屋子里站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看不清楚外貌,只隐约能分辨出他穿了一身蓝布衣服,冲刘叙樘抬起一只手臂,“回家.....回家......”
刘叙樘向前走了两步,见他面孔一片模糊,便知道自己是大半夜遇到鬼了,于是正色说道,“告诉我,是谁害死了你,我可以为你伸冤,送你魂归故里。”
听到这话,人影轻轻晃动了两下,断断续续吐出两个字,“他......他......”
“他是谁?”
人影不说话了,身体被夜风吹得左摇右摆,仿佛随时能被风刮跑似的。
“你若怕,不敢说,便写下来。”刘叙樘小声的提醒他。
那人闻言便蹲下神来,手指轻轻的在地上划拉着。
院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郑荣华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大人,找到了,村里还真人在两年前失踪了。”
刘叙樘被他唬了一跳,朝屋内望去,却发现那人影不见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里,看见地上有一摊尚未干掉的水渍,水痕歪歪扭扭的组成了一个字:长。
“长。”他念出那个字,在心里揣摩了一遍又一遍。
“大人,您听到我说什么了吗?村里有人在两年前失踪了。”郑荣华在一旁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