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约翰和她,三个人通过同一方式离开曼法玛尔地区,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到了这里,只要找到其中一人,或者……
肖恩看向托德,大师不轻易说出自己的想法,因此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有价值,因此他会对他说出的每一句话负责。
若他是大师,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想,那么他一定有解决的方法。
肖恩在担忧自己,阿萨德罗斯则笑了一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要结束了啊。”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无奈与些许不甘。
托德刚要说话,萨默塞斯已上前两步,再一次抽出阿萨德罗斯的剑。
萨默塞斯用力将剑插向地面,曳地长发随着四溢的剑气冲到半空。
由于于力量过大,地面刚一撞击剑尖就出现一道裂缝,随着剑身整个没入地面,裂缝同蛇般蹿向两边,被大理石的墙面挡住,发出了碎石声响。
“还没发生就是能改变!”萨默塞斯的声音中前所未有地充满了怒气,精致五官骤然锋利不少,看上去更像一个真实的人,又与外表的美丽过于不符。
“你——”他单手按在剑柄顶端,背部挺直,对阿萨德罗斯道:“什么都没做就想着把自己的国家拱手让人,你根本不配当王!”
阿萨德罗斯听后并未反驳,显然被萨默塞斯说惯了,甚至连自己都开始予以认同。
他受得够多了。他不过是上一个王的儿子,深受所有人喜爱的亚瑟·徳玛雪利尔唯一的儿子罢了。
没有走过历代成王的程序,去往教廷学习法术,而是从出生起就被予以期待。
偏偏他对法术一窍不通,大师都无法让他和原子产生哪怕一点共鸣。
父亲在他出生前已骤然死亡,母亲从小对他过度保护,自己成长过程中有心无力,最后干脆自暴自弃。
每日的例行公事乏善可陈,他看似是高高在上的王,其实是被这个国家拉扯着的木偶,不能离王成一步,没有丝毫自由。
“是,”阿萨德罗斯抬起了头,直视萨默塞斯,脸上还带着笑容:“我不配。”
萨默塞斯的睫毛微微颤动。纵然阿萨德罗斯有着帕利斯里尔家的样貌,他在笑起来的时候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徳玛雪利尔。
大臣们都对阿萨德罗斯寄予厚望,希望亚瑟唯一的孩子和他的父亲一样——即使亚瑟起初并非自愿——将全部的自己奉献给国家。
阿萨德罗斯从小就走上了成为帝王的道路,生活在无形的压力下。
听到他人述说对从未见过面的父亲的称赞与敬仰,他成了徳玛雪利尔先王的儿子,而不是他自己。
阿萨德罗斯一直以来就在通过各种方式逃避,他做什么事情都摆脱不了和亚瑟的关系,好是“不愧是先王的儿子”,坏是“愧为先王的儿子”。
与其说是他人、倒不如说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要求过高。
小时候阿萨德罗斯喜欢听到别人提起亚瑟,长大后则对这个在画像上和别人口中出现的父亲越来越疏离,甚至抱有恨意。
父亲已经去世,站到了顶端,他只能一直在最低处仰望着他。
亚瑟是他的亲生父亲,也是他的可望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