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波顿说到一半顿住,皱起眉头,“后面的事你不需要操心,我会安排的,你只需要处理好雷云城的日常政务即可。我可是听洛娜说了,你这个人非常刻薄,动不动就鞭打平民!”
“我虽然只是亲卫军团的将军,没有文职头衔,管不到你头上,但烽火行省总督爱德华特洛伊是我以前的军中袍泽,你要是再整天耀武扬威,欺负平民,我可就得找他谈两句了。”
葛拉博吓得肝颤,赶忙摆手:“不会不会!再也不会了!我以后一定当个爱民如子的行政官!”
“你最好是。”波顿提笔继续批阅文件,不冷不热地说,“虽然我在你的地盘上挨了一枪,理应向你问罪,但你这几日来一直在尽力配合抓捕工作,也算功大于过吧。今天傍晚6点整,我会摆一场庆功宴,你带上你的同僚们一起来,我给你留上宾的位置。”
不仅免于刑罚,还能被邀为上宾,葛拉博顿时大喜过望:“您的慷慨令我受宠若惊!我一定准时抵达!”
“嗯,下去吧。”波顿挥了挥手。
“告辞,殿下。”葛拉博弯着腰,颔首离去。
帐内重归安静,只有笔尖和纸张摩擦的声音。
“你怎么看?”突然,波顿出声了。
“咔。”波顿身后的帘帐内响起糖果被咬碎的声音,奇诺的声音缓缓传来:“这个人真是蠢得让我大开眼界,挖个坑就往里跳,说他智残都是抬举他了,但他背后的人又能借这种蠢货之手,把刺杀计划布置得如此缜密。这个幕后黑手不可小觑。”
波顿:“你后面的计划,要不要重新规划一下?”
奇诺:“暂时不用,继续吧,你这边别出纰漏就好。”
帐内再度恢复寂静,风偶尔从帐外吹入,摆弄着杂乱的纸张。
“我有个问题,其实昨天就想问你。”波顿侧过脸,侧目看着帘帐,仿佛在注视着那个在后面吃糖的人,眼神幽邃得深不见底,“如果,我说如果,你昨天关于王储之争的分析不无道理,那么在我们三兄妹之间,你会站在谁那边?”
奇诺:“我不喜欢派系斗争,哪边都不站。”
波顿:“每个被问到这个问题的人,都会做出和你同样的回答哪边都不站。但事实上,他们心里早就把宝押好了。”
沉默,无人言语。
波顿:“其实,我最想问的是,你现在和索兰关系这么好,是不是另有目的?”
“咔。”又一颗糖果被咬碎,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奇诺的声音似乎有种莫名的怅然:“没什么目的。只是我天生缺失一样东西,索兰黛尔把它递给了我,我也想试着把它握在手里,看看拥有它到底是什么感觉。”
波顿:“什么东西?”
奇诺:“朋友。”
波顿沉默了很久,默默回身,眼神比刚才还要深邃,幽幽地说:“是啊,薄暮死神虽然你只是个凡人,但大家敬畏你,就像敬畏真正的死神。一旦被人敬畏,高高在上,就无从谈起亲情、爱情、友情、亦或是任何感情”
“神明都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