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新造成的旋风刃车,虽然给匈奴人造成了无尽的恐慌,但终归只是试验品,真正拖到阵前使用,也不过一二次罢了。
主要原因,还是方晓将旋风刃车对机括的强度,设想的太低了。
莫离照着图纸制作出能承受七十石的机括,结果仅仅发射数次,便磨损崩毁,不堪使用。
照这样的速度在僵持下去,顶多在坚持月余的功夫,方晓的这支秦军就要弹尽粮绝。
而一旦失去了这些犀利的器械,那么以他麾下的七万人,又如何能够挡住数倍于自己的匈奴人?
只要一想到这些,方晓心中就难以遏制的生出一股撤退的冲动。
但是他能退吗?他不能退,打仗不是请客吃饭,这次不行,那就下次请,他现在退了,这北地顷刻之间就要沦为人间炼狱。
届时不仅那些支持自己的黔首百姓要死,他关心的人,诸如王妗、公孙易,还有麾下的将士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他必须撑下去,只要能撑到韩信赶来,李信封堵高阙,那么这场仗的胜利,依旧属于大秦。3
对于这两位ssr大佬,方晓的信心可是百倍于自己。
荥阳,原本的大秦三川郡治,如今却已经插满了火红色的张楚旗帜。
城下,章邯冷着面孔,眼底平静如水,让旁人根本看不出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章邯刚过而立之年,此时站在戎车之上,怀抱领旗,被黑压压的秦军士兵,簇拥在战阵中央,让人一眼望去不由的心中生畏。
“上将军,都准备好了!”
片刻之后,戴罪随军出征的故都尉司马欣前来回禀情况。
“董翳,限你两个时辰,带着你的人,给我冲上荥阳城头,斩断那杆碍眼的旗帜,将我大秦的王旗,重新插在城头,能否办到?”
“能!下吏定不让上将军失望!”
“善!”
章邯脸上的表情,依旧看不出喜怒,待戴罪之人董翳去了之后,扭头看向司马欣,旋即冷声道,“司马欣,带着你的材官营,为董翳做掩护,踏弩、石砲齐射,务必为董翳营造登城时机!”
“唯!末将领命!”
“陈涉、吴广,还有那些故六国的余孽,待陛下龙御归天,你们才敢跳出来反秦,一群跳梁小丑,章邯又岂能任由你们,祸乱由陛下、武成候、通武侯缔造的天下?你们这些人,统统该死!”
想到这里,章邯眼底,有慑人寒光冲出,手中领旗一挥,登时二十万黑压压的刑徒军便发出震天的战吼,举盾持矛向着刚刚经历过大战,而变得破破烂烂的荥阳城发起了进攻。
一个时辰之后,战场上忽然有一震怒吼直冲云霄,随后就见迎风猎猎作响的那面红色的张楚大旗,便被人“咔嚓”一声齐齐砍断,紧接着绣着黑色的秦字的大旗,便再次插在了荥阳城头。
“很好!秦军总算没有失了自己的爪牙。”
眼神一冷,章邯再次挥动领旗,“传我军令,凡有放下武器投降者,没为隶臣妾,持刃抵抗者,尽坑之!”
函谷关以东,章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给了正自沾沾自喜的张楚当头一棒,而在南边故楚心腹之地,一支由十万精锐组成的秦军,悄然自越地返回。
任嚣坐在马上,看着不远处的吴县,眼底戾气一闪而逝,拔出腰里长剑,怒吼一声,片刻之后吴县之中的“新楚”官吏,便一脸惊恐的看着一片黑漆漆的潮水,向着自己涌了过来。
“不好!速速派人去禀报项梁令伊,就说秦人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吴县城外!”
与任嚣一般,同样神兵天降的还有韩信的大军,再度经过了十几日的跋涉,韩信终于带着他麾下的大军,穿越了茫茫的祁连山,重新出现在了阴山脚下。
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原,与大片大片的牛羊,韩信不禁在心中暗道一声侥幸。
若非看过“长公子”在出征前传来的那封书信,在士气最为低迷之际,韩信将之公诸于众,成功激起了战士们“保家卫国,斩敌得爵”的欲望,恐怕待走出祁连山之时,他麾下的士卒,将有一半“逃亡”。
“是牛羊!”
在山中只能啃些又干又硬的粟米饼的秦军,在看见牛羊的同时,眼睛几乎都绿了。
眼见如此,韩信当机立断,甚至顾不上稍适休息,当即下令全军,朝着数里之外的匈奴人发起冲锋。
于是被冒顿派来支援挛鞮柝的左谷蠡王彻底悲剧了。
突然遭遇一群似乎是从天而降的,如狼似虎的秦军,左谷蠡王与他麾下的两三万人甚至没有组织起什么像样是的抵抗,便被韩信一战全灭。
及至打完做了俘虏被押到韩信面前,左谷蠡王的脸上除了惊骇之外,剩余的便只有浓重的迷茫之色。
“你你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是左谷蠡王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直到死他都无法瞑目。
“传我军令,宰牛杀羊,吃饱喝足之后,安枕睡饱之后,骑着匈奴人的战马,每人只带五日军粮,与我南下驰援云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