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之前一直待在远处,众人的注意力只是被洛清渊所吸引,丝毫没有人注意到李诗,而洛清渊断气到皇帝来到凉殿,已有不短的时间,她那时不出来指责苏璃,偏偏这个时候出来,其中含义,不思而明。
很多人心中都晓得李诗这样的举动用意何在,却没人出来道明,皆是各自缩回位置,暗中看好戏。
苏璃眉头一皱,侧身躲过了李诗的那一扑,李诗一扑成空直接趴到了地上,回头愤恨的看着苏璃,苏璃看着她那副似乎跟她有深仇大恨的模样,不觉头疼,感觉自己似乎惹上了甚么。
一旁看着的皇帝面色阴沉,突然怒道:“众目睽睽之下这像甚么样子?!洛云萧就是这样管教自己家人的?那朕是不是在你眼中毫无地位?!”被人无视的感觉不好,尤其是皇帝这样经常受人瞩目的角色突然被人无视,感觉那就是非常的不好了。
李诗听得皇帝的话,突然清醒,赶紧爬起身,哆哆嗦嗦跪在皇帝身前,脸上满是泪痕,她狠狠的看了一眼苏璃,又扭头看皇帝:“皇上赎罪,臣妾不敢堆皇上不敬,而是我女儿清渊之死,与这青竹郡主,关系大的很!”说着便是又扭头朝苏璃狠狠瞪过去。
苏璃看着李诗,依旧不理解为何洛清渊之死竟可以与自己扯上关系,但李诗已先说了这样的话,她也是站在原地,面色无甚变化,静待李诗的下文。
皇帝听得李诗的话,眉头怒气稍微退下一些,他轻轻瞥了苏璃一眼,却见得她面上并无甚么惊慌之色,心下不由得对这个十六岁的女孩看法改观了些,他看着李诗,语气依旧不善:“你可知当庭侮辱郡主,是怎样的罪名?你口口声声说洛清渊之死与青竹郡主有干系,你可有甚么证据?”
李诗眸光一亮,看着皇帝道:“今日早晨,我们都在宫门口等待宫门大开,这青竹郡主却是姗姗来迟。”说着便是看了苏璃一眼,苏璃却并未看她,李诗眸色一闪,继续道:“清渊得知她乃青竹郡主,是想前去与之交谈亲近,哪晓得……”她声色突然凄苦几分。
“哪里晓得郡主脾气并不好,我女儿可能是说错了甚么话,郡主竟转身要走,清渊伸手去拉她,竟被郡主推了一把,撞在郡主身上,当时在马车旁,清渊幸而扶住了马车没有摔倒,而郡主却是不小心被我女儿撞倒……”
苏璃眉头一皱,想到早晨出门前魏旬的举动,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李诗眼中泪水愈加汹涌:“我女儿性子胆小,从早晨换了新衣裳出门,唯一接触过的,就只是这位青竹郡主,之前庸王殿下说,被蛇咬之后,需要罂粟花粉触发毒素,唯一有机会往清渊身上洒罂粟花粉的,只有青竹郡主了。”
大殿上众人开始低声议论,目光不由得纷纷移向苏璃,慕淮摇着扇子,止了属下去抬洛清渊的动作,也是看着苏璃,慕湘手下意识摸着袖子,眸色平淡,也是看着苏璃的反应,唯独慕修,微眯眼睛,看着那一坛的曼紫,若有所思。
皇帝面色阴沉,转向苏璃,突然道:“郡主怎么说?”
众目睽睽,苏璃看向李诗,眼睛里满满是沉寂,她轻轻开口:“今日早晨,洛姑娘来找我,究竟为何,我想李夫人不会不知晓,你口口声声说我推倒她,那若是我说,洛清渊前来找我,言语间对我甚是不敬,还撞到我身上,害得我摔倒不得不去换衣服。”她微眯了眼:“李夫人,你怎么说?”
李诗瞪大眼睛:“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清楚,清渊她自幼胆小心善,哪里又会对郡主你不敬,许是不小心说错了甚么话,惹得郡主不开心,但郡主这便怀恨在心,非要了我女儿的命不可吗?郡主您身份高贵,人命在您眼中轻贱,但那是活生生的人!”她说着便苦出声来:“那是我的女儿!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她还未来得及过及鬓礼!!”
李家长子李怀于瞧得李诗哭的撕心裂肺,不由得心酸,李诗是李家三女,长大后嫁到洛家,一向安分守己,如今却被人害死了女儿,他这个做哥哥的,不觉是感同身受,也是扎心般的痛,他看向苏璃,眉眼冰冷:“郡主虽年纪尚小,可也是有父母之人,母子之情如何我想郡主也是再清楚不过,渊儿不过言语间得罪你你便要了她的命,郡主未免太不把皇上看在眼里。”
周围人声更加杂乱。慕子忱听得是心烦,声音略微抬高一些:“都给我闭嘴!”周围禁声,无人敢再发出声音。
皇帝看了眼哭倒在地的李诗,转头看苏璃,却并未说什么,苏璃瞧了皇帝一眼,面色未变,而她身旁的雪弋已是吓得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苏璃转而看李怀于:“李大人这顶帽子戴得高,苏璃承受不起,你听得李夫人一面之词便训斥于我,咬定是我下的手害死洛清渊,你可有见到证据?”李怀于瞪了苏璃一眼,虽无话可说却依旧满脸怒色,苏璃仍语气淡淡:“你与我谈论母子之情,我也有父母,若他们知道他们的女儿如今被如此冤枉欺负,只是因为他们不在身边。”她眸光微微厉了些:“想来他们也会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