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子听小红这样说，抬手将眼泪擦了擦，说道。

“这简直是人间的阿鼻地狱，连自己都不能做自己，连哭都不能哭。”

小红站在一边，低着头垂着手，等待谷子训责自己，谷子见她如此，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对小红说道。

“你继续做你自己的事吧，我不是因为你的话而流泪的。”

小红听了谷子的话，小心翼翼的上前，继续为谷子梳妆。谷子轻轻的说道。

“你说，我穿白衣服好看吗？”

小红挠了挠头，十分为难。

“小红，还没见过哪个姑娘，在选花魁的时候，穿白色衣服的。”

谷子伸手拿出一枚十分素净的钗子，说道。

“我记得有一个小姑娘，就爱穿白色的衣裙，她不爱笑，话也不多，她的眉头啊！就连睡觉，都要皱着。可她长得很好看，就像月宫中的仙子。”

谷子说到这里，心里开心，眼中却含着泪水，小红也不敢搭话，怕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惹谷子不开心。

谷子接着说道。

“我如果今天死了，是不是这一切就会结束了。”

小红听后，惊慌失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把头的咚咚响，嘴里说着。

“姑娘切不可有如此想法，您这样，会害死小红的！”

谷子连忙起身，将小红扶起，说道。

“我不过说句气话，你不必如此。”

小红起身来，对谷子说道。

“姑娘万不可轻生，您既然可以竞选花魁，就说明王妈妈有意让你做名妓，既然已是名妓，那就说明做不做花魁都无所谓，当然能做更好。这和颐轩的姑娘，只要一站上那个竞选花魁的台子，就证明，您肯定会有恩客的，那时，您可以温言软语，让您的恩客赎您出去，那时候，就算做不了正妻，做妾室，也比现在去的个赤条条值得啊！”

谷子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放心吧。给我梳妆吧。”

谷子说完，就转身坐回了梳妆台前，小红走上前去，继续为谷子梳妆，小红从镜子里看着谷子丧丧的，便说起了自己事。

“姑娘，今夜以后，我也不知道要被妈妈安排去伺候哪个姑娘，我以前，伺候过一个姑娘。”

“她对你好吗？”

“她脾气很大，她五年前，没有选上花魁，后来，又得罪了自己的恩客，妈妈见她没有了赚钱的大本事，就让她做了普通的粉头。从那以后，妈妈就不让我伺候她了，我就只能做些粗话了。”

“在青楼里的女子，没有恩客，也没有人愿意赎？怎么办？”

“姑娘问这话是问对了，要是过了三十岁，还没有人赎或没有本事自赎，又接不了客，那就只能赶出去做叫花子了。”

谷子的心咯噔一下，觉得世事是如此残忍，现在的处境竟还不如当初从了那个智障丈夫，她想到此地，更觉人世荒凉，但已到这步，却也是一步不能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