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足智多谋的贾诩,他此刻也比之前器重了不少。
闻言,贾诩面色平静,只是挥手缓缓提议着:
“启禀将军,据目前的局势而言,听闻袁氏在江淮地区立足脚跟以后,其麾下兵锋、声势都无比的强盛。”
“外加上背后亦有汝南袁氏这个庞大的家族以为后盾,那袁术的势力将更是不可小觑!”
徐徐分析片刻,随即贾诩依然脸色不变,沉声道:
“据近日来各地的探子回报,言所封赐的扬州刺史刘繇已经在袁术之子袁耀率部的带领下,连战连败,现在反而被追击至丹徒,只得困守孤城。”
“以袁军士卒的战力,依诩看,恐怕刘繇军支撑不了多久。”
“一旦令袁氏全据扬州诸郡,恐怕天下局面将会失控也。”
紧紧的一席话,贾诩徐徐解释着。
“那不知文和可否有何良策呢?”
静静听罢了贾诩的一番分析,大司马李傕方才再度请教着。
“良策倒也算不上,不过诩以为,倒是可以给袁术制造一点障碍,令其在出兵攻略诸地的情况下,让其也尝尝被骚扰的煎熬。”
说罢,贾诩语气稍微顿了顿,方才道:
“这第一步,诩以为,将军可以朝廷诏令加封刘繇有扬州牧,负责统署扬州一切军政事务。”
“而再度大发诏令,戳穿袁术自领为扬州刺史的谎言,让其大受士民间的舆论压力。”
“并且,一旦让刘繇成为了扬州牧,那么袁耀若继续率众征伐刘繇,便是典型的以下犯上,如此我军便可大肆做做文章。”
一席话落,随着贾诩的一席席话音出落,李傕听罢,无不是拍案欢喜。
此的确是良策!
封赐刘繇,令袁氏的征讨陷入非正义当中。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
若袁军持续进攻,那必然会失去扬州部分士民之心。
眼瞧着贾诩微微一笑,李傕对其也有所了解,不由对他会心一笑。
随后,继续言道:
“其二嘛,将军可遣使前往荆襄面见刘表,封其为镇南将军,荆州牧,成武侯,对其予以拉拢,然后说服其遣军攻击庐江郡,以迫使袁军的后方压力倍增,逼迫袁耀率众回防。”
“如此,便能令江东诸势力以及刘繇拥有极大的喘息机会。”
“到那时,袁军的大肆征讨却无法一举侵占江东数郡,只能是徒劳无功。”
“而只要袁氏无法兼并扬州,那便不足为虑!”
一席话音侃侃而落。
贾诩一副神情无比平静的说着,面上古井无波。
这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说罢,瞧着李傕的神情,贾诩话锋一转,忽然说着:
“将军,我等所谋划的以天子为饵,吸引众诸侯前来相攻,也是该加快进度的时候了。”
“南阳郡一马平川,四周皆是丘陵、平原,极为适合大军功伐,但凡能够以天子吸引关东群雄纵兵前来争夺天子归属。”
“那我军便能坐收渔利也!”
一番话语落下。
李傕连连点头附议,并道:
“我军在南阳的布置已经进行了尾声,以及伏兵、诱饵都已准备妥当,而依据文和你提议的在宛城为天子修建宫室也即将竣工。”
“只等时机一至,便全力以赴,令天子迁徙南阳居住。”
“到那时,天子离开了我西凉军势力极其强盛的关中之地,必然会引得众诸侯觊觎。”
此时间,李傕、贾诩相互攀谈着,以详谈着计划的可行性!
而随着袁军的攻城器械打造完毕,袁耀正欲挥师发动强攻之际,朝廷使者抵足了丹徒城了,昭告诸人,擢升扬州刺史刘繇为扬州牧并扬武将军,持节总督扬州六郡一切军政大事。
代替朝廷守备州郡。
若有犯上作乱者,全州百姓当一齐推倒叛军。
此诏令,朝廷天使当着诸民众一齐宣告。
而市井也永远是消息传播最为迅速的渠道。
短短一两日。
这则诏令便传至扬州全境上下。
这一刻,几乎是所有士民都不由将焦点聚集于此!
他们都进皆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瞧着袁耀是否有胆量犯上作乱。
尤其是江东四郡,在各大势力的推动下,民众对于袁军逐渐仇视。
当然,这也是由于袁军并未于此建立威势的因素所在。
似江北二郡,作为袁军久经经营的州郡,此时还是十分得百姓拥护的,并未发生动乱。
但扬州其余各地,却是不约而同地在有些人推动下,开始陆续与袁军作对。
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袁耀尚还未对此事妥善处理之际,荆襄刘表亦是接受了关中朝廷的说服,派遣麾下黄祖为大将,进驻了江夏郡的沙羡开始整军备战,兵锋直指庐江郡。
随时都将有朔江而上,进取庐江的打算。
一时之间,袁氏内部的局势开始陷入暗流涌动之中,人心也开始散漫开来。
对于此举来说,正驻扎于丹徒城下的袁军主力却一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袁军大营。
主帐中。
此刻面对着忽然遭受的巨变,帐中诸人亦是各持观点,开始侃侃而谈着。
“少主,如今局势已经朝着我军战前所预料不到的局势去发展,我军应该立即终止对江东的征伐,不然在继续攻击下去,必然会导致江东人心越发的背离我军。”
“我军还是应当暂时退却,趁势而动,后续再度寻找进军的机遇。”
一时之间,蒋钦面对着如今的局势,当先予以提出意见道。
面对着如今的困境,诸将大都附和着蒋钦之言。
半响后。
周泰亦是沉声道:
“并且,现在荆襄的刘表还派遣其麾下大将黄祖陈兵于江夏,对我庐江郡虎视眈眈,随时都将大规模的发动进攻。”
“而黄将军兵力不多,我军还是应当以稳为主。”
“望少主早做定夺!”
一时,随着变局的发生,诸将此刻大都一致劝诫以稳为主。
唯有主位上的袁耀,此刻却是沉默不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