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齐,为了方便各郡县管理底下的老百姓,轻易不让随便离开户籍所在地。若想要离开去外省郡县,就得上官衙换取路引。所以戏文里才子千金动不动私奔的桥段,具体实施起来难度不小。因为没路引,根本寸步难行。
但凡离开,到了下一个县镇,想要进城,就得拿出路引让守城门的差役例行检查。像薛大胡子这样的商队,还得缴纳虽说不多,却也是一笔银钱的所谓进城费。这般银钱,一般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当然也有可能被贪心的官衙内部人员给贪污私吞了。
都说无商不奸,若是这般层层剥削,南边的土产想要销售到北边去,这路上的开销叠加上去,想物廉价美也不容易。不过像李查德这样的,自带bug的,倒是不再此范畴里。
“若是这些银钱能拿来修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未尝不是件坏事。”李查德道。
“可能吗?十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当官的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程溢,闭嘴!”话还未说完,便被薛大胡子开口阻止道。
程溢,薛程溢,是薛大胡子的义弟。原本姓程来着,后来好像是为了报恩便冠以薛大胡子那姓氏。薛程溢是整个商队里,唯一一个队李查德不加颜色的人。薛大胡子曾私下里向李查德就这事儿赔过礼。
对于这么一只整日里没个好脸色,傲娇的喵崽子,李查德倒也没太计较,懒得较真,主要那小子对谁都是一脸的阴沉,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只不过李查德这头格外一些罢了。
现在听着薛程溢那意思,李查德不过转念的功夫便明白为何对他格外没好脸色了。这里头显然更多的是对那些个贪官污吏的憎恨,而迁怒到了他这个前往京城参加春闱的未来官老爷。
“做人尚且有善恶,何况为官者。这大齐的官员,也不见得各个都是贪官污吏,要不然大部分的百姓也不可能安居乐业。”李查德也不指望薛程溢能将他的话听进去,事实上,只怕这小子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心里这道坎没那么容易迈过去罢了。
“我瞧着这天色,今儿怕是赶不及投宿了。”李查德没理会薛程溢,而是将话题转到了晚上借宿上头。
“实在不行,只能借宿在野外了。就怕……”薛大胡子稍稍停顿了一下,“这一带,前两年并不太平。”
“莫不是有打劫的山贼?”李查德立马猜到了一种可能性。
“嗯,前两年年景不太好,其实里头大部分都是些实在过不下去的农户,也不晓得现在咋样了……”薛大胡子冷不丁地提高了说话音量,高声道,“大家都警醒着点儿,马上就该到黄驼岭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