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庆河阴沉着那张脸,应了一声,目光却停留在了李查德那左手拎着的胖竹溜儿上头,“三查,你手里头抓着的是……竹耗子?”
“啊,刚刚在这竹林里头碰巧抓到的。”李查德睁的眼睛说瞎话。按着竹溜儿那昼伏夜出,大白天基本就待在自己窝里呼呼睡大觉,晚上才出来活动的生活习惯,能抓到除非掏老窝。
“这竹耗子可是个好东西……”
“二堂叔若不嫌弃,回头大嫂烧好了,给您端一碗过去尝尝鲜。”李查德又不傻,何况眼前这位直盯盯地瞧着他手里拎着的那只胖竹溜儿,口水都快下来了。
“不嫌弃不嫌弃。”李庆河连连道,“那三查,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咱叔侄俩喝一盅。”
喝一盅?目送着他那二堂叔离去的李查德明显一愣,暗道:貌似他尚未成年吧,而且还是个大病初愈的病患。不过李查德也不是那小气人,拎着手里那只胖乎乎的小家伙,转身缓步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
不过离开竹林前,李查德又四下环顾了一番,确定再无旁人后,暗搓搓地将两只已经怀了孕的母竹溜儿悄悄地放生到眼前这片竹林子里。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家屋后的这片竹林里就会出现更多的竹鼠踪迹。这般,他那秘密,也就没那么容易被人瞧出端倪来了。
李查德拎着那只已经被他敲晕过去的竹溜儿回到了家里,才进院子,就碰到了大李赵氏从主屋出来。大李赵氏见李查德手里拎着个毛茸茸的东西,不禁开口问道:“三儿,你这手里头拎着啥?老婆子怎么瞧着像……”
“娘,是竹溜儿,是我刚刚在后面那片竹林里头发现的。一会儿都杀了剥了皮子,红烧了吃。”
“竹溜儿?这可是好东西啊,老婆子的三儿就是能干,这一点啊还真像你死去的爹。”多少还是有点儿见识的大李赵氏,在此之前也曾吃过竹溜儿。只不过这种只出现在竹林里头的竹溜儿,并不好捉。辛苦了一整晚,只怕最多也就捉到个几只而已。而且个头还没自家老儿子手里拎着的那般肥硕。
“一会儿,老婆子就让老大家的把这竹溜儿腌制了,改明儿……”
“别介儿啊,娘。”李查德一听,赶忙阻止道,“娘,这竹溜儿得吃新鲜的,吃了正好给娘补身体。何况,方才回来时,还遇到了隔壁的二堂叔。儿子瞧着二堂叔孤身一人,便自作主张邀请二堂叔过来尝尝鲜。”
“干啥请他李庆河?”看得出,大李赵氏显然不大乐意跟住在隔壁的李庆河多往来。当然这里头多少也有需要避讳的地方,毕竟李氏二房一脉的李庆河鳏夫多年,而大李赵氏也没了男人好些年。瓜田李下,若是往来密切,总归容易传出风言风语来。
“二堂叔他毕竟给二丫头瞧了病不是。听说连诊费都没要,还倒贴了好些草药。借着这机会请他吃一顿,不亏。”
大李赵氏听李查德这般,便没好气地要了下头,随后转身冲着东厢房的方向,开始叫唤人:“老大家的,赶紧出来一下!”
东厢房里,正在喂自家二丫头李玉琇吃鸡蛋羹的李徐氏,听到了婆婆大李赵氏的声音后,放下了手里的汤匙,随后将蛋羹碗塞给了一旁的大闺女李徐琳,轻声道:“大丫,你帮娘喂一下你妹妹,娘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