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寥落，四下渐静。

万家灯火晕染了夜色，给清冷的宫墙抹上了一层柔光。

“我原本以为你会阻止禾儿的计划，毕竟她的做法背离了你的初衷。”傅道年稳稳落下一子，神色间是止不住的欣慰。

“小雅，你其实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狠心。”男子抬首看向对面的女子，眼中带着清澈的笑意。

宁老夫人闻言，无奈一叹道：“禾儿这些年心里的痛，即便是我这个母亲也无法感同身受，虽然她从来不说，但我知道她心里是恨我的。”

老夫人目光沉沉地看向棋盘上纵横交错的白子，神色一寂道：“潜心多年布局，只为今朝替墨临那孩子铺路，实属不易。她本就是钦定的下一任掌令人，这宁家和夜凰令交给她我很放心。我亏欠禾儿的太多，所幸一辈子很长，往后的岁月我只希望她能平安喜乐。”

“作为夜凰令的掌令，禾儿她自是明白你的用意，倒也算不得恨。”道年轻声一句。

“如今夜凰令安然无恙，宁家也并无动荡，你可以宽心些，有些事情交给小辈们就好，省得你思绪不宁。”

“前些日子传回线报，说是湘儿找到了当年被我逐出宁家的那个人，还和南楚淮王也有联系。”宁老夫人提起这事不由一怒，“这孩子就是不争气，净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瞎捣乱，连原则立场都分不清了，倒是难为了她对云城主的一片痴心。”

老夫人抬首看向窗外，夜色朦胧，内城的点点灯火泛着暖色，似是要驱散寒夜的凉意。

“宁家承载着太多人的希望，掌令之人早已将家族兴衰荣辱系于一身，于个人而言牺牲良多。当年选定禾儿做继任者，她这一生的不幸都是我带来的，永远也无法弥补。所以我才会对湘儿格外宽容，想让她开心快乐，好像这样就能补偿禾儿一样，补偿她原本平安喜乐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