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佛坠的杜嬷嬷下意识地低头,看向锦盒里。淡粉色的锦帕盖在佛坠上,渐渐地浸出暗绿的颜色。
那绿色慢慢地晕染开来,似是在闪着幽幽的光。
杜嬷嬷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想要扔掉手里的东西,却又不敢。僵硬地转身,惶恐地开口:“娘娘……”
贵妃颇有些吃惊,用询问的眼光看向永安郡主。
永安郡主涨红了脸,道:“陆其诗你满口胡言什么!不要没见过世面就胡说八道!”
说着走向杜嬷嬷,杜嬷嬷赶紧将手中的锦盒奉上。
永安郡主伸手去拿佛坠,忽然看见锦帕上愈来愈深的暗绿色,蓦地收了手。转而看向跪在地上的陆其诗,呵斥道:“你别想玩什么花样!搅乱了贵妃娘娘的生辰宴,你该当何罪?还不快滚出去!”
陆其诗双眼盈着泪,怯生生地看向永安郡主,咬了咬嘴唇,忍了半天,终于吐出一个“是。”
那委屈又恐惧地样子看得我见犹怜,我不由地感慨起陆其诗的演技,并在心里给她颁了一座小金人。
陆其诗向贵妃再叩首,起身欲退出大厅,走之前还担忧地看了一眼杜嬷嬷手中的锦盒。
杜嬷嬷被她这一眼看得汗毛竖起,愈加恐慌地望向贵妃,捧着锦盒的手竟抖了起来。
“慢着。”贵妃叫住陆其诗,又对永安郡主说:“你把那东西拿上来。”
陆其诗咬着牙,从杜嬷嬷手中接过锦盒,想要去揭佛坠上盖着的锦帕,终究没敢伸手,硬着头皮送到了贵妃面前。
贵妃表情平淡,语气如常地对陆其诗说:“你说这佛坠有古怪,是个什么古怪法?”
陆其诗答道:“回娘娘的话,臣妾幼时曾见过这样的一个佛坠,看着像是猫儿眼,却和寻常的猫儿眼不同,并非天然形成,而是由西域邪术制成。若是佩戴上这个佛坠,施法者就可以轻易控制佩戴者的心。”
在场的众人都抽了一口凉气,大厅里静得能听见冰块融化的声音。
永安郡主忽地跪下,哀求道:“娘娘明鉴,永安对您一片孝心,万万不敢动用什么邪术来害您!”
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不敢提佛坠是不是有问题,只一味地表现自己的忠心。
贵妃没有理会永安郡主,依旧直直地看向陆其诗,问:“你怎么证明?”
陆其诗道:“附着这种邪术的物件遇水无碍,却偏偏碰不得酒。若是把它浸入酒中……”
“杜嬷嬷,你把这个东西放入酒中。”贵妃唤来杜嬷嬷,除了杜嬷嬷,她现在无法信任其他的人。
杜嬷嬷咬着牙,隔着锦帕捏起了佛坠,快速地扔入一个浅口酒盅。
佛坠上的指甲油已经化得差不多了,被杜嬷嬷一捏,更多指甲油都蹭在了锦帕上。
残存在佛坠上的指甲油,在酒精的浸润下也开始慢慢溶解,显现出隐藏在涂层下模糊的字迹。
“这……”杜嬷嬷看见了佛坠上的字迹,仔细分辨了半晌,忽地将佛坠从酒中捞起,用刚才拿着的锦帕去擦拭佛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