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其诗问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这出戏槽点简直不要太多好吗?
首先,这一屋子的人,谁是主子需要问吗?难道不是劫匪破门而入时就能发现的吗?主子当然是那个自己一个人睡一间房,门外还有丫头值夜的那个人。难道主子会跟丫头一起挤在大通铺上吗?更何况,陆其诗的发饰没有取下来,在满屋子散乱着头发的丫头、小厮间显得格外金光闪闪。我要是劫匪,光用眼睛在屋里扫一圈,就能发现这位货真价实的大小姐。
而且,这个劫匪知道的太多了。不仅知道我们是安南城陆家,还知道陆其诗是陆家唯一的女儿,陆家二老视她为掌上明珠。这不是一个住在山里的匪徒能知道的事情。
我看出直接破绽,认定这是陆其诗安排的一场戏,是因为我发现这个劫匪头子是顺德镖局的人。我在话里故意提到赵镖头,而劫匪头子却自然而然地接道:赵爷如何如何。平日里,我听那几个随队的镖师称呼赵镖头,都会尊称一声赵爷。
且不说顺德镖局与陆家是多少年的战略合作伙伴,赵镖头与陆家之间不仅仅是金钱关系这么简单,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即使赵镖头真的要背叛陆家,也会选择其他的方法,不会让一个属下在陆家人面前耀武扬威地出这种风头。
但被人绑着多少有点生气,我没有回答陆其诗的问题,反问道:“陆小姐又是为什么要来唱这么一出呢?”
陆其诗站起来,向众人说:“这些扮作劫匪的人是顺德镖局的镖师,我让他们扮作匪徒,是想跟大家演习一番,遇见匪徒时应该怎么做。我们一路去向京城,说不定路上就会出现这样的危急事件。大家要向像依依学习,遇到突发状况要灵活冷静地对待。”
众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只有刚才向匪徒谄媚的那个小厮面如死灰。
匪徒头子扯下蒙面巾,向着依然蹲在地上的各位抱拳道:“我是顺德镖局的镖师,邢子。对不住啊各位。哥儿几个,来帮我给大家松绑。”
几个黑衣“匪徒”也扯下面巾,拿着小刀来替我们松绑。
邢子直接来帮我松绑。刚割开我身上的绳索,邢子自言自语道:“诶?赵爷他们怎么没进来?他们没有在门外等着吗?”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十来个穿着各色破烂衣裳的人蜂拥而入。一个长相粗犷,脸上有着伤疤的彪形大汉扯着嗓子喊道:“兄弟们,先把这几个穿黑衣裳的解决掉,让他们看看我们真正的山贼是什么样的!今天在这儿捞的银子都用来给你们买肉吃,买酒喝!把那个姓陆的小姐给我绑起来,我倒要看看这个能折腾的娘们长什么样!要是长得好看,就押回去给我暖床!”
我看向陆其诗,眼神里全是疑惑。
怎么?盗梦空间吗?一个戏还套着一个戏的?
陆其诗眼神惊慌地向我摇头:“不,这个不是我安排的!赵镖头呢?”
黑衣人和突然闯入的真正的匪徒搏斗起来,一时间乱成一团,尖叫声和打斗声此起彼伏。不知是谁的刀刺进了谁的身体,房间里瞬间充满了血腥味。
伤疤脸的彪形大汉径直走向陆其诗,粗暴地捏住陆其诗的脸,说:“长得不赖啊!”
这是真正的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