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的故事过于复杂,我思忖片刻,梳理道:“如果,这支‘奇兵’受过训练,他们就不会这么不堪一击。可若是‘奇兵’没有受过训练,就不会所有人的口径一致,假称自己是流民,捡到了铠甲和兵器。所以,他们说的也许是真的。”
景逸说:“朝堂上,对于这支‘奇兵’的来历有诸多推测。有人说是当地郡县官员叛乱,可筛查之后排除了这种可能。也有人说是流民挖到了前朝留下的军队辎重,可查无实证。还有人说,是庸州饿死的人太多召唤来的阴兵冤魂,更是无稽之谈。”
景逸说了很多朝堂上的猜测,却没提到他自己的观点,于是我问:“那你觉得呢?”
“我的想法跟你不谋而合。这支‘奇兵’绝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无论是有人在其后操练这支‘奇兵’,还是有人提供给流民武器,肯定是有在暗处的势力在推动这件事。只是我暂时没有想到,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景逸道。
我转了转眼睛,说:“且不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支‘奇兵’造成的后果是很明显的:它直接引起了庸州暴乱,间接导致了我父亲入狱。”
景逸不禁失笑:“你是说,这个潜在暗处的势力,弄出这样一支‘奇兵’,故意引发庸州暴乱,是为了让宁伯父获罪?不,不,这太复杂了,这个法子是不可控的,没有人能预料到这支‘奇兵’对灾民的影响是什么。如果是你爹的仇人要害你爹,他可以选择无数种方法,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么一个既复杂又不可控的方法呢?”
“额……”景逸说得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这件事跟宁家的冤案脱不了关系。
但是,其中有什么关联呢?我这个单核的脑袋怎么也想不出来,无力地趴在桌上叹了口气。
在我全神贯注思考问题的时候,一只手覆住我的额发,修长的手指顺着发丝轻轻地抚摸了两下。这个触感令人舒服又安心,我像一只受到爱抚的小猫一样,缩了缩脖子。
景逸轻声道:“我知道,你想替你爹申冤雪耻,但是这件事急不来。你别难过,要相信真相总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我觉得,我们已经慢慢在靠近真相了,不管还要寻找多久,我……我都会陪你。”
我直起身,有些不敢去看景逸的眼睛。故意忽略掉刚才动人的话语,我打起精神,说:“嗯!我让宋明轩去查毁了他家作坊的人是谁,说不定就是你说的那支‘奇兵’。他是当事人,人又机灵,说不定能查到真相,到时候也许会有新的线索。”
景逸说:“好,如果有消息,要马上告诉我。”
“好。”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发现茶已经凉透了,于是问道:“你出来挺久了,不要紧吗?”
景逸起身,说:“没关系,九殿下知道我是来找你。不过,我也该走了。我来是看看你订货的进度,既然你已经订到了想要的脂粉,那我们两日后启程回京。”
“好!两日后在城门口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