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是睡死过去了,还是吓死了?”
“嘿,真是心大!”
“像这种人白瞎了青城道观的道统,分明就是咎由自取。”
黑暗当中,犹如菜市场般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陈天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这里似乎是木板搭建的平台,几丈外地方,乌泱乌泱的人们面露兴奋之色的看着他,不时指着他说三道四,六七名衙役手持长枪,随意的拦在人们的前面。
最引人注目的要数他们的装扮,这是只能在电视剧中看见的装束。
嗯,古里古气……
这便是映入他脑海的一幅画面。
环视四周,平台四角各有两三名不等的衙役,满脸横肉的壮汉,手握一米长短的柴刀横道与侧,绣着鹭鸶的青袍官员正襟危坐在高案后边,偶尔抬头看了眼天色,见台中犯人四处张望,一拍惊堂木。
“大胆!”
声音倒是威势十足。
陈天行回过头,耷拉着眼皮,一边忍受着脑海的剧痛,一边暗自分析着眼下的局势。
明明正在酒吧跟大波浪搭讪喝酒,想着今晚终于可以策马奔腾,缓解一下破案带来的压力,不过在大波浪浓浓的惊异声中,他脖子上突然发出炫目的白光。
难道那是最新的致幻剂,故意将他迷晕,卖给横城的某个剧组,做群众演员。
这也太扯了吧,不割肾,就为了让他做群众演员,难道是有同行故意整他,细细琢磨,这个想法倒是稍稍靠谱点。
警察出身的他,为了向往的自由,选择了私家侦探这条道路,过的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行当,并且依靠自己破案的天赋,屡屡跟警局合作,破获多起大案要案,在同行眼里自然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华夏的拍摄技术什么时候这么先进了,没有剧组人员,演员都这般尽责?陈天行好奇的扫量四周。
乌云阴沉,明晃晃的日头早就没了踪迹。
黑袍官员皱眉打量着天色,随后又掐指算了算,片刻后,从高案上的红色木筒内,捏了个红色菱形木牌扔到地上,惊堂木一拍:
“午时已到,行刑!”
不远处立时荡漾处一抹骚动出来,百姓争先恐后的探着脑袋,脸上满是残忍的兴奋,好奇。
专业!
陈天行暗自对这群群众演员点了个赞。
踏踏
手持柴刀的壮汉,缓步走上平台,来到陈天行身前。
这剧组也太牛了吧,这都是从那找的演员,这体格,这架势,去参加拳击比赛怕是都绰绰有余吧……
李素望着这位约莫三十多岁的壮汉,露出自认为一抹和善的笑容。
这番举动,倒是惹得那壮汉微微一愣,随即似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
“你放心,噗……”
壮汉从腰间取出个黄色葫芦,仰头灌入一口烈酒,来回喷到大刀两侧:
“入行十几年,我向来都是一刀了结,绝不会让你受第二次痛苦……”
双手持刀,举过头顶,看样子就是要向下劈去。
嗯?群众演员可以说话……
零星的酒沫飘到陈天行脸上,他一边笑着,脑海中闪过这个疑惑,不过当看清壮汉手中那柄一米多长,一厘米多厚的柴刀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不是,这柴刀也太逼真了点吧,完全不是那种电视剧里的那种刀片。
“哎!老哥别太认真行吗?”陈天行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仰头望着他,颤声说道:“你,你吓到我了。”额头微微见汗。
“吓你?!”
那壮汉嗤笑一声:“放心,到了黄泉路上,吓你得的东西多了去了。”
猛然向下一挥,挥刀的过程,带起呼啸声。
“哎,哎……”眼看这壮汉不像是看玩笑,陈天行哆嗦着身子就要站起来,可因为跪地姿势时间太长的缘故,供血不足,一时竟是动弹不得。
说时迟,那是快,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窜出到伶俐身影,单手一扬,几枚石子激射而出。
嗖咚
破空声响起的瞬间,壮汉应声倒地。那伶俐身影飞身来到陈天行身边,将他扶起。
伶俐身影是位女子,十四五岁的年纪,乌黑长发被黑丝丝带高高束起,瓜子脸,五官柔美,即便穿着破旧的利落灰衫,仍不能掩盖其傲人的姿色,不过从浆洗到有些发白布料来看,这身衣裳应该有些年头了。
看着女子姣好的脸庞,陈天行不受控制的说了句:“离姜,救我!”
嗯,我认识她?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大片大片的,犹如电影片段的记忆碎片,如同洪水般,强硬塞进他的脑海当中。
“啊!”
双手被缚,陈天行只能来回摇晃着头,用痛苦嘶吼来缓解疼痛。
灰袍女子只当他是兴奋难耐,横抱着他,纵身一跃,两人便在围观百姓兴奋的欢呼声,与文袍官员气急败坏的声音中,悠然远去。
轰隆
天空中雷声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