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李知府慌忙穿过大堂,来到长阶前,束手以待。
宋提刑名叫宋邈,字公慈,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清瘦,丹凤眼,山羊胡,看着就有骨子清官的味道,此时来到长阶上,坦然受了陈知府的拱手礼节,沉声说道:
“陈天行一案,本官认为此案事处蹊跷,便命人将他救了下来。”
“宋大人这是想替陈天行翻案。”李知府沉吟片刻说了句,不着痕迹的扫量眼宋大人身后,站着的两人。
一位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样貌清丽,美艳无双,依据下属的禀报,这女娃子就是劫法场的主犯。
另一位是络腮大汉,身着衙门捕头制式袍服,手握朴刀,看其相貌架势,绝对是武林练家子。
“不错。”宋提刑颌首点头、
“宋大人体恤民众之情,下官可以理解,但此举,请恕在下不敢苟同!”李知府言语之间,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也难怪他这般态度,毕竟劫法场可是重罪,又发生在他的辖区,虽说官大一级,但在官场没半点靠山,他这知府的位置肯定做不长久,真要论起来,他也未必怕这位宋提邢,在加上此时占理,语调也是激昂几分:
“陈天行一案,是经刑部批准,定的秋后处斩,公文,印书俱在,若是人人都如宋大人这般,以后这案子怕是不好判了。”
宋提刑半点不恼,轻声说道:“张捕头,将东西呈上去给陈知府看看。”
“是。”名叫张捕头的威猛汉子,连忙从怀里掏出块折叠工整的,丈许长的白色丝帛递给他,上面红迹斑斑,不过具体内容倒是看不清。
李知府接过丝帛,打开扫量几眼,面色一惊:“这,这是……”
“万民血书。”宋提刑以手捋了下山羊须,回应道:
“依照大夏律法,若是百姓认为案件有重大冤情,便可呈交万民血书,届时官府就要重新在审,以定人心,本官此举合乎律法,李大人不必担心。”
“这……”
李知府又低头看了看白色丝帛上的殷殷血迹,抬头讪然一笑:“既然如此,那,那下官就放心了……”
“李大人若无异议,那就把卷宗呈上来吧。”宋提刑正了正官帽随意说道。
“下官遵命。”李知府心中冷笑一声,拱手应道。
这件案子扑朔迷离,他们磨了大半年都没有一点头绪,即便你宋提刑享有青天美名,可这案子又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果然在看完李知府呈上来的卷宗后,端坐在公堂上的宋提刑眉头一皱,显然也是低估了这起案件的复杂程度。
细细审阅后,这才说道:“
“纵观卷宗,这陈天行所在的天元坊在城南,跟城西的黄家根本没有半点交际,毫无作案动机,唯有此处尚且存疑。”
“此事简单。”
李知府坐在公堂下边,闻言轻笑一声,说道:“分明就是这陈天行见色起意,一路尾随,见劫色不成这才临时动了杀心。”
“这种解释,未免过于勉强。”宋提刑摇了摇头。
大夏立国百年有余,正是国力强盛,吏治清廉的时候,他宋提刑自然不甘落于人后,无论是审案,还是断案都极其严谨,若无确凿证据,轻易是不会下结论的。
主要还是因为他刚刚接触这起案件,对一些细节的掌握,也仅只限于这份卷宗。
“那宋提刑可否解释一下,若陈天行不是杀人犯,那他又岂会知道受害人的确切位置呢。”
“这……”宋提刑微微沉默,这确实是本案的一大疑点。
大堂下边,一直细心观察宋提刑表情的陈天行,见他愁眉不展,立时恭声说道:
“启禀大人,卷宗可否让草民一观。”
宋提刑将目光从卷宗移到堂下陈天行身上,不悦说道:“你看卷宗做甚?莫要添乱!”
言外之意就是,这儿凉快,你给我安心呆着。
嘿呀,还瞧不起人……陈天行觉得有必要给这群古人上演一场生动的装逼……呃,破案过程。
当即拱手:“回大人,若是能将卷宗容草民一观,草民定能够真破此案。”言语之间自信意味十足。
一言既出,这位身着绯袍,面容清瘦的宋大人竟是微微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