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了,张一一边轻抚着老狗的头,一边整理自己的思绪和安慰他们的话。
因为实在是很难开口。
“利奥波特先生,奥琳娜小姐,真对不起,恐怕事情已经很严重了,你们看到那一大块肿块了吗?是因为里边长了东西。”
“你是说...癌?”老人软弱地问。
奥琳娜双手捂住脸,眼泪拼命往下掉。
“恐怕是的,已经蔓延得太广了,现在没有其它办法,我希望能有什么方法,让我可以为它做点什么,可是没有办法。”
张一无力地述说着。
老人太过悲伤,嘴唇直抖,“它要死了?”
张一用力地点了点头,这实在太难回答。
奥琳娜抽泣地走到老狗身边,看着它忍受着病苦、哀求的眼神,转身看着利奥波特先生道:
“我们不能让它这个样子自生自灭,是不是?它现在已经够痛苦了,不久情况还会更坏,你不觉的最仁慈的办法是让它就此安眠?它的一生也算得上长寿多福的,你说是不是?”
张一看着奥琳娜的眼睛,之前一直觉的陈龙和丹尼是最勇敢的人,面对敌人从不畏惧。
而现在奥琳娜说出了自己不敢说的话、不敢面对的事实,现在张一心里又多了个崇拜者。
张一目光转向老人。
老人沉默良久,然后抬头看向张一道:“张先生,请等我一下。”
老人跪在狗旁边,什么也不说,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摸着狗头上的花白毛发。
静寂中,只听到狗尾巴‘咚咚咚’地敲在地毯子上。
张一轻轻拉了一把奥琳娜,两人轻轻退开一些。
客厅里的钟表快速地走着,老人跪在那儿良久。
张一就站在这间没有光彩的房间里,把墙上褪色的相片、破裂的窗帘、坡了腿的椅子都看在眼里。
终于,老人挣扎着站起来了,干咽了一两次,然后他哑着嗓子,也不看张一道:“拜托了,请让它尽量安静地走。”
张一转身从出诊包里取出一次性针筒,和一小瓶液体。
“不用担心,这是绝对没有痛苦的,只是过量的麻醉剂而已,能让它有个轻松的了结。”
说话时张一慢慢把针头刺进去,老狗一动也没动,等麻醉剂进到血管以后,它脸上痛苦的表情没有了,股肉不再紧张了,等针筒里的药液注射完的时候,它的呼吸已经停了。
“就这样子吗?”老人在旁边轻声问。
“就这样子,”张一道:“它再也没有痛苦。”
老人静静地站在那儿,只有双手不停的一开一合,当他最后转过身面对张一和奥琳娜的时候,他的眼睛又恢复了光亮:“小奥琳娜说的对,我们不能眼看着它受罪,我很感激你所做的,我该付你多少钱呢?”
“啊?”张一下意识看向奥琳娜,“不用付钱,利奥波特先生,这没什么,我和奥琳娜刚好路过这里。”
老人吃惊地看向张一,又看看奥琳娜,“你是因为小奥琳娜不收我的钱吗?”
“利奥波特先生,请不要在再提了,我和奥琳娜真是只是路过你的门口而已。”
看张一拼命解释的样子,奥琳娜破涕为笑,趁张一和利奥波特先生不注意,悄悄餐桌上留下两百美元,和利奥波特先生说了声再见,拉着张一的手匆匆离开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