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率军来到鸡鹿塞时,刘彪正催逼着两千多名匈奴俘虏干活。
谷中到处堆积着树木和石头,地上挖了些深深浅浅的沟,以减慢匈奴骑兵的速度。两边的山坡上建造了一些工事,可以设置强弩。
刘彪见到张允,高兴地道:“你总算来了,这守塞的事还是你来安排最好,我不耐烦弄这些东西!”
上次两人一道为前锋,刘彪对张允印象很好。张允又稳健又细致,善于把握出击的时机,与他合作令人十分愉快。
张允在塞城周围踏勘了一遍,暗暗点头,作为一个冲锋陷阵的骑兵将领,刘彪能把工事修到这个份上,已经相当不错了。
不过在他的眼中,仍有许多不完善之处。
“刘校尉,塞城坚固,易守难攻,城内粮食足备,可供大军食用,防守完全没问题。唯一的问题是饮水,城内虽有几眼水井,但是城内人马众多,连同俘虏在内,塞城内有一万余人,又有这么多的战马,若是被敌军围攻,饮水可是大问题,人还好说,这些战马的饮水、草料耗费巨大,不好解决。”
“是啊,这些天每天都要出塞城遛马饮马,来来回回的,麻烦!”刘彪深有同感。
“刘校尉,我有个想法,怕委屈了牧马营的兄弟,不知当不当说。”
“都是兄弟,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张校尉,如今咱们都是一体,只要于战事有利,不用分什么彼此,你有什么好法子就说,刘某人没有那些弯弯绕,咱们当兵的,就是喜欢直来直去!”
张允道:“这小小的塞城,容不下许多人马,且谷口出入处狭窄。只要有两三千人,塞内连只鸟都飞不出去。可若是塞外来了人马,驻在屠申泽旁边,塞城内的取水便会十分困难,只能依靠几口水井勉强维持。刘校尉,我的意思是,将牧马营移出塞外,就在这屠申泽旁,依着后面的山坡扎营。既可以守住水源,使马匹在大泽旁就食水草,又可防备塞外来人攻打。我率军在塞城内固守,几口水井足够食用。牧马营与鸡鹿塞互为犄角之势,若是事不济,牧马营可随时退入塞城之内。不知你意下如何?”
刘彪道:“就这么着了!”
张允部下有步卒五千,路过高阙塞时接管了塞城的驻防,留下了两千士卒,连同当地的一千二百名守军,共有三千余名士卒守卫高阙塞。他将其余三千人带到鸡鹿塞,就在塞城内驻扎。牧马营则移出城外,就在屠申泽旁边建起大营。
张允又将防守之事细细安排妥当,真个是事事周到,般般妥贴,将防守工事建得滴水不漏,刘彪见了,高兴地道:“张校尉,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这鸡鹿塞万无一失。”
这时日逐王留在窳浑的一万人马得知鸡鹿塞有失,忙派兵五千来夺,被张允守着塞城,以强弓硬弩射退,狼狈逃回。
依着刘彪的性子,便要起兵追赶,将这五千人全歼。张允却死命地拦住,他说道:“刘校尉不可轻动!我等所奉的旨意便是守住这鸡鹿塞,为大军守住门户,万不可贪图一时之利轻举妄动。若是塞城有失,便是歼灭了这一路敌军,也难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