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才试同岁考很接近,曲清言前一年才经历过岁考,此时倒是并不慌乱,她提着考篮一早就到考棚前排队等着进门。
她赁的院子同府衙极近,所以一路行来也不过盏茶的时间,只她站在人群中远远的就看到余有台的身影。
这人倒还真是个认真的性子,她还记得前一年岁考时这余有台也是在考棚前的正堂中一直呆到岁考结束。
进门的速度并不快,虽不是秋闱下场但考棚前防止抄袭的检查也做的格外细致,军役会在众人身上细细的去摸索看是否有夹带。
若从上半身搜出四书,没收后倒还能继续参加考试,但若是从下半身……那就不止是不能下场这般容易。
曲清言站在队伍后细细看着几位负责检查的军役,看过几人她就开始朝着其中一人那队挪蹭。
手中攥好银票,排到她时军役的手一伸来她就飞快的将银票塞了过去,于是考篮中的东西被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身上衣袍只检查了两只袖袍,便将她放了进去。
考棚不同于贡院,不是每个人独立的小空间,四野开阔人挨人的地方,若是真有人想要脱了衣服抄袭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这些军役就是知道这点所以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收银两放行。
没有被搜身这对曲清言而言也算一件幸事,只她进了考棚还未来得及寻自己的位置,就有军役上前来询问姓名,然后直接被提堂,让她倍感殊荣的坐到了余有台的眼皮子底下。
她过去时,提堂的五人已经到了三人,余有台的目光自她身上扫过就继续落入考棚中。
只要能有机会秋闱下场,曲清言也不是那种毫无眼界之人,余有台懒得搭理她,她也不再继续往前凑。
待到了时辰公布了考题,她便收了心思专心将注意力用在考题上。
考题是四书文两篇,经文一篇,经文从五经中出题,体例同为八股,限当日做完。
做文章对曲清言来说向来是不慌的,先不说她前世里就背过不少文墨,这些年的学习让她自认单凭她个人的能力想要过遗才试、会试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细看了考题想到出处,曲清言一手拉着袖子一手研墨。
写完一篇文章,她将试卷放至一旁,一边等墨晾干,一边想着下一道考题当如何立意。
突然,眼前一道人影闪过,桌上半干的试卷已是落到对方手上,曲清言抬头看去就只见余有台骨节分明的手指。
嗯,手似乎也很好看。
她晃神间突然就想到眼前这人饮酒后越发低哑的声线,她心中暗骂一声,只觉自己放松解压的方式着实不着调了些。
待第二篇文章做完,身前再出现余有台的身影她已是不会诧异,这位提学官大人对正堂中的五人一视同仁,只要有人做完一篇文章,他就会上前看上一眼。
不同其他人四人的瑟瑟,大气不敢出一下,曲清言倒是发现了被提堂的好处,有提学官和其他几人在此,他们五人饭不敢吃、水不敢喝,自然三急也是没有的。
她终于不用担心文章做到一半,一抬头就看到什么辣眼睛的物件。
一日的时间在饥肠辘辘中度过,待交了考卷她起身整理考篮身子竟是头晕的微微有些晃。
“文章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