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有台还不知他会有这样一番遭遇全然是来自曲清言的建议。
只他这三年的外放结束后本也打算再寻个机会离京,现在被朱瑾睿以开化民风为原因,又以要真正的有学之士为由头将他这个恩科状元弄到了西北。
他这一路上细细分析了一番却是觉得能到这西北来也还不错,所谓民风教化是一个极为缓慢艰巨的过程。
怕不是三年五年就可看到成效,若是可以他可以以此为因由,一直留在长安不再回京也是可行。
马车进到长安城,他面淡然的自马车上下来,就见曲清言一身便装站在府门前,正含笑看着他。
“学生见过老师。”
乡试、会试余有台都是曲清言的考官,这声老师他也担得起。
余有台略微严肃的面部线条因着遇到故人而缓和下来:“想不到你也会到西北来。”
曲清言面上的笑又重了几分拱了拱手,就见有王府中出来一人带着他们二人入府。
“老师,您可是自山东直接过来?”
余有台微微点头,那调令上催的急,他只将将同新上任的山东省提学官将手中事务交代了一番,就带着府中下人启程赶路。
宫人一路将二人引至谨身殿,亲王府邸有规制在都大同小异,谨身殿向来修建在王府正中央,在其后方就是女眷住所。
朱瑾睿尚未大婚,府中没有王妃,后院中就只有几个手下送来的姬妾。
两人进谨身殿,就见着朱瑾睿正端坐在宝座中,手中提着一卷书卷。
“微臣见过王爷。”
两人并排站在一处,皆躬身向朱瑾睿行礼。
朱瑾睿将手中的书册一丢,手一摆:“坐吧。”
有宫人端来茶碗放于两人身侧的桌上,朱瑾睿并不是多言之人,便直接捡了重点说道:“九十五县账册全部核算完毕,具体情况同安和县出入不大,你们二人觉此事当如何处置?”
余有台才刚刚进长安城,这番发问如同听天书一般,指望朱瑾睿为他解释这简直是奢望,曲清言便低声凑过去将来龙去脉大致讲了一遍。
余有台做了两年的提学官,对各州县的账册数据已是格外熟悉,曲清言只将具体数字提了出来,他就已是知道问题出自何处。
只知道是一回事,朱瑾睿这般直接问他们二人要对策就是另一回事。
余有台熟悉提学官所应负责的事务,起身就躬身告罪:“王爷,我等身为陕西省新一任提学官,主管一省教学情况,旁的事我二人无权插手,怕是无能为力。”
这种事问知州也好,问知县也好,就是问王府中长吏也不应问到他们二人头上。
朱瑾睿倒是没想到直接就在余有台这里碰了一个硬钉子,他视线一转看向曲清言,曲清言只站在余有台身旁,躬身赔罪。
才刚刚碰面居然就一心了!
“孤且问你们,若各县开支只能如此,但孤希望入县学之人可以多出一倍,可是可行?”
这道问题曲清言也不推给余有台,只沉声说道:“不是开支问题,微臣翻看了长安府下辖各县的县学情况,学内生员都在三百人左右,但两年前的岁考,各县参考人数都在六至七百人之间,而参加童试的考生却也只有这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