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二感叹起来话便不停,只曲清言听来听去都没听到想要的东西。
她正欲再说些什么,就觉桌下余有台的手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衣袖。
那小二分了茶递到他们身前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的继续说开去了。
“这征税收粮到也还能想到办法,大不了就是一家人抱在一起饿肚子,就怕这鞑子死咬着就不肯走,前边的伤亡大了,各县就要开始征兵,凡事家里有壮丁的都至少要征走一个。
“你说咱们这些庄稼汉到了那战场上不就是给人咔嚓一下,切掉脑袋去了?所以啊,这但凡是有点能耐的都花钱把家迁走了,会留下来的都是饭都吃不饱的。”
这小二越说越觉得难受,眼睛一挤还掉下几滴眼泪。
曲清言本还当着趣事听着,待小二彻底说完她面已是沉了下来。
同余有台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带着凝重。
那小二擦了擦眼泪,见他们二人神有些不对,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忙又解释着。
“两位客官就当我刚是胡说八道,这两年永宁侯跟豫王在西北守着,鞑子已经被他们打怕了,去年就没来,今年估计也不敢过来,只要这永宁侯和豫王在这里,这西北应该就能比早些年好多了。”
小二呵呵笑着,门外又传来敲门声,小二忙去开门端菜进来,收了茶具就一溜烟的离开了。
他们二人都不是在战乱的地方长大,小二这番话他们今日也都是第一次听说。
两人对着那刷了蜂蜜、烤制的格外香酥的八仙鸡,竟是谁都没了胃口。
“老师,我们等一下可是要在镇子上转一转再赶往寿阳县县内?”
“嗯,先用午膳吧。”
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两人出门时小二送着他们,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两位客官,您家中的幼弟到了这里就是男丁,您可一定要想好啊。”
曲清言干笑了下,应了两声就同余有台又上了马车。
他们用膳的时间,车夫同酒楼附近的杂役拉关系倒也问来不少消息。
寻了方向就带着他们二人往镇子上唯一的一间书院行去。
书院在镇子的东南方向,取意倒是同贡院极像。镇子不大,行了不过盏茶时间两人已是站在书院门前。
“大人,小的之前打听过,这间书院是镇子上唯一的一家,最近十年才开起来的,因着书院里童生考中秀才的极多,所以一直很红火。
“不过据说这里同旁的地方不同,学生入学不考较学问,但需要交纳一定的入门费才可以。”
书院兴起于前朝,秉承的理念一直是凡越隽生童,不需一束,均得入院肄业,按月观课。捐廉奖赏,作育人材,大公无类。这般不看学问只看银子的倒是第一次听说。
曲清言心下好奇,先一步上前去扣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