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家中小辈私下里来过家书提起此事,都一再肯定的表示那西北就是奏疏中所写情况,恳求我们二人在陛下面前乞求一二,西北民众被印子钱逼得卖儿卖女实在太过可怜。”
当真如此?朱瑾钰清冷的面上俱是嘲讽,顾恩阳、曲文海二人就觉他们今日怕是彻底开罪了这位储君。
曲文海就觉这曲清言当真是他的债,她拍拍屁股跟着朱瑾睿去了西北,留了一大堆的烂摊子给他,那会昌伯府的亲事他费尽了气力才勉强搞定。
只给不出具体因由,他用曲清言尚有三位兄长尚未议亲一事去推了这桩婚事时就已是引出了朱瑾钰的不满,现在这般
曲文海出皇宫时脚步都有些踉跄。
曲清言将奏疏递了上去就很自觉的开始准备过新年,不论是在山东还是西北,一到年关就是县衙中最忙的一段时间。
春节那几日,她要带着人手下到太庙去乞求来年的风调雨顺,也要亲自主持操办各种祭祀活动,虽然有冯典簿以及一应人手一道准备,可她心中对这些人存了戒心,就凡事都要小心留意上一二,也就更加忙碌。
千山和大安的账册在她的几次指点下已是开始记得有模有样,她想过让千山跟着商队去江南进一批杭绸到西北来贩卖,只临近年底,山贼土匪都需要银两回家过年,她也不愿急于这一时。
八月十五才刚刚归京,这个年关景帝就没想过要让朱瑾睿再回京,但他心中有事便让人在聂皇后那里吹了吹风,聂皇后就只有他同朱瑾钰两个皇子,他又十几岁就到了边城一直让聂皇后担忧不已。
所以这风只吹了一次,聂皇后就焦着一颗心去了武英殿,软磨硬泡的让景帝发了旨意传朱瑾睿归京过年。
“少爷,长安城中传来消息,王爷昨日就已是启程归京了。”
千山在曲清言的授意下每隔两日就会跑长安城去探消息,收到朱瑾睿归京的消息就连夜赶了回来。
朱瑾睿会回京城本就在曲清言的意料之中,她放下手中的书册只说着:“王爷带了多少人走?”
这个问题到是把千山为难住,他想了好半晌只能回着:“少爷,小的只打探到王爷就快马出的长安城并没有乘坐马车。”
再有半月就要过年,不快马进京怕就要赶上封笔,以朱瑾睿那急躁的性子又哪里能容忍这般事发生。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歇着吧。”
再之后的事就由不得她操心,她只要寻个时间将前面几年寿阳县中的私账全部整理好,命千山和大安誊抄一份,待钦差大臣到此就乖乖的交上去,旁的她也便不用去做,乖乖的等着这事之后升官离开西北就是了。
她私心里还想回平县,那个她当初生活了近十年的地方。
平县离京城不算远,远离西北没有战乱,她对那里的风土人情又格外熟悉,正是刚刚好。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想的太过美好,朱瑾睿虽然应了她,会让她离开,可那毕竟是口头上的承诺,若他反悔,她也没有办法。
寿阳县中一应事宜被冯典簿架空,除了必须由知县出面的一些活动和仪式外,旁的她竟是什么都插不上手。
不让她碰触县衙中的事务倒也正合了曲清言的本意,那道奏疏从寿阳县递出去,以后这里就是重灾区,这县衙中的众人怕是谁都保不住脑袋。
她现在避嫌都还来不及,又哪里会愿意直接凑上去。
“少爷,您想成亲的人选,嬷嬷给你物了两个月,怎么看都觉得这西北的姑娘配不上你。”
王嬷嬷这段时日以来每日里早出晚归,只差将这县城中所有适龄的女子摸个遍。
只这到底是西北不是京城也不是开封,因着气候和环境的原因,这里的姑娘都长得稍稍有些彪悍,皮肤也较京城和开封的姑娘要粗糙。
别说同曲清言这样的极品相比,就是平县和开封的小户人家的姑娘都比不上。
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曲清言?
王嬷嬷越是相看越是替曲清言不值,私心里总是会想若是曲清言是个真正的男儿身怕就再不会有这样的为难。
京城的大家小姐也是配得上的。
“嬷嬷,你知我成亲是为了什么。”
王嬷嬷的话让曲清言忍不住发笑,不论那女子相貌如何身形如何她放在后院中不也就是个摆设,碰都不能碰。
既然如此,又何必计较太多。
话是这么个道理,王嬷嬷自然也懂得,可让她去相看一个相貌不如曲清言的姑娘,然后再帮着她娶回来,就总觉得格外为难。
“少爷,您真的同老太爷还要三夫人提过了?咱们就这样在西北把亲事操办了不太适合吧?”
“我不过是让你先物着,你急什么?”
曲清言在送到京中的第一封家书中就已经提及要在西北成亲,只赶在这个时候曲文海怕是没心思去在意此事,所以回信中并没有提及。
“少爷,这事于情于理都不适合,您要不要再慎重考虑一下?”
“哪里不适合?”曲清言稍稍有些好奇,这古代的礼节有些细节她还不是很清楚。
“少爷,您可是状元老爷,老太爷又是尚书老爷,您的出身这么高,婚事上太过委屈自己怕就有些不好看了。”
她虽然是庶出的三房中的嫡子,但出身也只是比曲清闻差了一些,她若是在这寿阳县中随意寻个正室,就太过轻贱自己了。
曲清言原本是想解决掉自己的女儿身无法成亲一事,倒是没多想。
“那嬷嬷你觉得我如何做更为适宜?”
“少爷,您可以先收个通房,然后生个庶长子,这样您的亲事以后怕就不好处理了,高不成低不就,老太爷想帮您说亲也不容易。”